9.
陆婉婉说顾以河跟家里关系不怎么样,他是被外婆养大的,近几年才被他爸接到这里来的。
「他妈妈呢?」我和陆婉婉一同躺在床上,我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
「不知道。好像是死了,又听说是跑了。」陆婉婉说完又补充道,「在他五岁那年。这样说起来也怪可怜的。」
是挺可怜的。
自从知道了这件事,我对顾以河更好了。
午休给他挡太阳的书都放了两本在窗户上,但是窗户的台子有点窄,而两本书又不薄,然后就顺理成章地在晃了两下后落到了下去,正好砸在顾以河的头上。
我吓了一跳,连忙去捡书。
手刚碰到书,就被顾以河的手捉住了。
他的手掌烫得惊人。
他睁眼看到是我,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才放开了我的手。
原本我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但看到他微微泛白的嘴唇时,脑子一动就没时间不好意思了。
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他发烧了。
「你,发烧了。」见顾以河又闭上了眼睛,我扯了扯他的衣角。
他睁开眼看着我,因为发烧的缘故,眼睛有些发红。
「嗯。」他毫不在意。
我反倒有点急了:「要去,医务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急得吐字不清晰,还是因为他没睡醒,他愣了一会儿。
一会儿后他抬起头来,伸手拿过我的杯子猛灌了两口水。
自从上次我默许后,顾以河就再也没自己买过水。
「多喝点水就好了。」他把我的杯子盖上盖子,放回我桌上。
不可以。
不可以!
我拉住他的袖子,使劲儿摇了摇头:「去,医务室!」
说着我已经站起来了。
我拉住顾以河滚烫的手,试图拉他起来,但是拉了两下都没能把他拉起来。
在我快要急哭了的时候,他才听话地站了起来。我来不及跟迎面而来的老师请假,拉着顾以河就往外面走。
或许对于顾以河来说,我此刻就像个神经病,但是他不知道,发高烧是可以烧坏一双耳朵的。
我们每一次的不在意,导致的沉重后果都会让我们承受不起。
「40 度,这么高?」校医拿着体温计皱了皱眉。
顾以河的手那么烫,我就知道体温肯定不低。
不过幸好只是感冒,校医开了点药,让顾以河吃了药,输着液在床上睡一觉。
「他睡一觉就差不多了,你回去吧。」校医扶了扶眼镜,看了看已经睡下的顾以河,又看了看我。
我点了点头,又觉得不是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