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现在还是午休时间,接下来两节课又是自习,我考虑了一下还是在床边坐了下来。
校医看我的眼神瞬间变了变,最后叹了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可能因为最近这段时间我老是刷题刷到很晚,有点睡眠不足,再加上现在刚好又是午休时间,等着等着我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顾以河已经醒了,他正盯着我左手不小心露出的一小截手腕看。
那是我睡着后不小心露出来的。
我连忙去扯衣袖。
我的衣服都买的大一码,所以衣袖都是长长的能套住整只手。
索性女孩子们都喜欢这样做,从来没人发现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但是现在顾以河发现了,他迅速抓住了我的左手。
在我还没来得及挣脱的时候,他轻轻揭开了将我的手腕包得严严实实的一层层的袖子。
那条微微泛着粉色的可怖的疤就那样暴露在空中,暴露在顾以河眼里。
他的手一抖,抬眼看我的时候眼尾更红了,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我不敢再看他脸上的表情,借力挣开他有些颤抖的手,脑子一片空白地跑了出去。
那是我最后的体面。
一切都在那一瞬间,在他面前支离破碎个干净。
10.
我不知道我要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我能去哪儿。
顾以河找到我的时候,我蹲在天台的角落里,手里握着取下来的耳蜗外机。
我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下,抬头看他,一时分不清他是推我入地狱的恶魔,还是拉我出深渊的圣人。
顾以河在我身边蹲下来,他伸手轻轻掰开我的手指,从我的掌心里拿出外机。
我能看到他的手指泛红,指尖微微发颤。
风从后方吹来,我耳后的碎发都被轻柔的风带到了颊边。
顾以河将那些碎发又别到了耳后,轻轻把外机挂在我的耳朵上。
所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
「姜江,该上课了。」他红着眼,声音有些别扭难辨,带着轻微的颤音。
他没有问我手腕上的疤。
我愣愣地说好,但是我没有动。
他也没有动。
过了一会儿,过往的风带走了我脸上的丝丝热气,我才小声道:「顾以河,我脚麻了。」
像是没有意料到我会说这么一句话,顾以河愣了一下才轻笑出一声来。
他转了个身,背对着我:「我背你。」
那怎么行。
我连忙摇了摇头,才想到他看不到:「不……不用了。」
他这样背着我回教室,我都想象得到那些向我投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