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反应有点过于激烈
我平生做过最伟大的一件事，便是给一场盛大又苦涩的暗恋，交上了完美的答卷。
——《追光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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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能够随心所欲、无所顾忌地表达心中所想，那是因为仗着脚下、背后都有固若金汤的‘壁垒城墙’。
而谢后白很清楚的知道，他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
没有所谓的家人，没有所谓的朋友，更没有所谓的倚靠，茕茕孑立，踽踽独行，风吹过或许留有痕迹，但他走过不一定残存什么。
方才坦诚相告‘有病’，他便是抱着离开、再也不麻烦阿盏和他家人的心思，带着他一身灾祸苦难躲得远远；即便日后，他可能还会像见不得光的阴沟老鼠一样，继续暗中跟着阿盏，窥探他，守护他，觊觎他……永不停止。
可现在，阿盏给他指了另一条明路，一条可以长伴光明的不归路。
前提是得化解他和褚随之间的矛盾，不让阿盏左右为难。
“我会向他道歉的。”谢后白艰涩地开口道。
“我真是服了你了，嘴巴真紧。”顾盏‘啧’了声，“行吧，你不愿意说，我也不能把你嘴巴撬开了逼你说。”
“但你想好了，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把我拉上同一根绳、坐上同一条船，错过现在，我就不乐意再听了，以后你就只能一个人把这‘恐怖的原因’藏好了、憋死了。”
顾盏故意说得唬人：“就是憋炸了，也别再找我这个朋友倾诉、分享。因为，过时不候。”
谢后白听言，眼神一滞。
他张了张唇，喉结滚动了几个来回，可半晌后，他又死死咬住了嘴巴，把撕扯碰撞、翻天覆地的冲动，狠狠镇压了回去。
说了，不仅明路变死路朋友没得做，阿盏约莫是连‘吸药’，都不肯再吸了吧。
一个对他有痴心妄想的人。
“嗯。”谢后白牵动了下僵硬的脸部肌肉，笑了笑说：“我记住了。”
顾盏：“……”
“操了。”他低骂一声，下一瞬，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谢后白适时地说：“回去吃饭吧，阿盏，我和褚随的事，我会解决好，不让阿盏你为难的。”
顾盏轻哼一声：“最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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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子大餐各个吃得都有些食不知味。
褚随扒拉着白米饭，瞄了眼谢后白，又飞快地收了回来。
方才戚姨在盏儿和谢后白出去之后说的话，不断地在他脑袋里回响着。
“小随啊，不要怪这次戚姨和你顾叔没护着你、没站你这边，实在是小白……”戚文秋哽咽着抹了下眼睛：“小白啊，是个苦命的孩子……若是我们不顾着他，就没人顾着他了。你回头若是想打他揍他，都没事儿，但是不要让戚姨赶他走，好吗？”
褚随燃烧的火气早就随着戚姨哀戚的哭声消散了。
他不懂是怎样的苦命，才会让戚姨把谢后白心疼成这样，但他懂戚姨从来没有哭地这么失态过，即使她心肠一向都很软。
于是，他应了声“好”。
……
可一碗饭快扒完了，他还是很震惊，谢后白一个样样顶尖的学霸学神，竟然会是精神病！那还让人家正常人怎么活？！
还有，精神病打人杀人不犯法！那他正常人打精神病犯法不？他还能愉快地揍回去么？？
便是这时，他余光瞥到谢后白轻轻放下了碗筷，看向了他这边。
“对不起，褚随。”
谢后白郑重地道：“我为我的失控，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要打要骂，你挑个时间，告诉我一声就好。”
“……行。”褚随牙疼似的‘嘶’了声。
“我总不能白挨一顿打，看在戚姨顾叔的面子上，你怎么揍我的，我就怎么揍回来，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他说着，看向了有话要说的盏儿：“按理上，盏儿作为我兄弟，肯定会帮我一起揍人的，但真揍了你戚姨顾叔估计不好受。”
“所以，盏儿这次就算了，不用掺和。”
顾盏‘呵’了一声：“我记着一笔呢，等下次谢后白再惹麻烦，一次性揍得他鬼哭狼嚎。”
“不愧是我兄弟。”褚随端起手边的果汁杯子，和顾盏碰了一下，“干。”
顾盏：“干。”
谢后白先是一笑，随即目光又缓慢暗了下来，端起杯子自己抿了一口，低头放下了。
顾盏瞥他一眼，心中不禁感慨了一句：真是心思敏感的精神病小可怜。
但他现在当着‘被害者’褚随的面，肯定不能安抚‘凶手’谢后白，那会让褚随不舒服。可惜了，他不是端水大师，不能兼顾到两个人。
好在，还有他老妈在。
“小白，小随，你两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看在我这老阿姨的面上，一起干一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