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奚接过牛奶，握在手里，是温的，她在心里感叹他的细心，轻声开口：“没有。”
她往门口望了望，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转过头，随口问了声：“刚才那个小学员不是周末的课吗？今天怎么过来了。”
“他妈妈想给他退班。”白亦泽抬了抬下巴，提醒她趁热喝。
慕奚放下手机，插上吸管，喝了一口，又问：“为什么，那个小学员滑的不是很好吗？”
白亦泽淡声道：“很多原因。”
“那教练你，答应退了？”
“没有，”他说，“我和他的妈妈做了个约定。”
他侧过头：“若是我用三个课时，让他学完剩下的课程，她就会考虑继续让他学滑雪。”
“若是学不完呢？”她轻声问。
白亦泽笑了笑：“退全额学费。”
“全额吗？”
“嗯。”
慕奚有点惊讶，一时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课程上到现在是完全可以不退款的，但看到他眼睛里的那抹淡然，又觉得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她没说别的，只问他：“那教练你有几成把握，能教会那个小学员？”
白亦泽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懒散：“九层吧。”
慕奚啊了一声。
他抬了抬眉，好笑着问：“怎么，听你这语气，好像有点失望呢。”
她笑了笑，诚实道：“是有一点，看教练你的样子，我还以为已经胸有成竹了呢。”
白亦泽轻笑，“我倒是有信心，只是还要看那个小家伙能不能吃苦了。”
“冰雪运动是个小众项目，能挖掘一个有天赋的孩子很难得，我不想放弃他。”他淡声说，语气认真。
慕奚望着他这般正经的样子，一时想起了什么，随即开口问：“教练，你在成为运动员之前，是有想过做职业教练员的吗？”
白亦泽眼睫一颤，看她，不答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慕奚灵动的眼睛里含着笑意，对上他的视线：“因为你的指导员证考的很早，而且……”
她顿了下，继续说：“你在面对学员时很不一样，眼睛里有股异常的专注，这种眼神我只在我的滑冰主教练眼里见到过。”
是那种倾注全部身心对你负责的感觉。
白亦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眸含笑：“没错，我是有这个打算，”他转过头，下巴微扬，“做不成运动员就当教练员，总之，要与滑雪有关。”
慕奚看着他的侧脸，这一瞬间，像是不经意看到了他的内心，忍不住感慨：“教练你，这么喜欢滑雪啊。”
白亦泽点头：“除了我自己喜欢，还因为，我妈妈也是一名滑雪运动员。”
慕奚忽然想起他的资料里是有写着母亲是一位滑雪运动员，但却没有详细的介绍。
“她叫温慧，”白亦泽声音低沉，“刚进入省队，在一次训练中意外受伤，被迫退役，当时17岁，还没出成绩，所以你可能查不到她的资料。”
在黄金年龄还没开始就被迫退役，对于一名运动员来说，无疑是一件最残忍的事。
慕奚瞧着他说话间变得轻柔的眉眼。
难怪，他会这么在意她受伤。
“这对她一直是个遗憾，我想尽力弥补，”他沉默片刻，又说：“我是她教出来的，所以，一定要在滑雪方面做出点什么才行。”
话音刚落，白亦泽倏然转过头，看着她眼睛，似笑非笑：“这个想法我从来没对别人说过，”他唇角一勾，身上那股懒散劲儿又冒出来：“没想到，被你看了出来。”
他一用这样直勾勾的眼神看着自己，慕奚就会莫名紧张慌乱，说话也不连贯了：“我，我就是好奇问一下，也不知道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啊，好奇啊。”白亦泽一下子捕捉到了这句话里的关键点。
慕奚：“……”
“没，也不算好奇，就是随口一问，”她低下头，讪讪地说：“教练，我休息好了，去练习了。”
她刚站起身，被白亦泽抓住胳膊，又拽了回来。
“你这脚，今天就别练了，”他低声道，“落下的课，我再找时间给你补回来。”
慕奚抬眼看他，点了点头。
白亦泽松开手，瞧着她清凌凌的双眼，添了下唇，笑问：“对我，真没好奇？”
慕奚：“……”
这人真是。
“不是喜欢听八卦吗？”他又说，“反正也是闲着，我讲给你听？”
没等慕奚说什么，就听他又开口，像是随口一提，声音低低沉沉的。
“我以前，没有过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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