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选定了布料, 最后一步是测量身体尺寸。慕奚今天为此，特意穿了一件薄料的紧身裙，内搭了轻薄的胸衣, 以便测量。
立身镜前, 玫琳拿着皮尺, 边给她量肩宽，边笑道：“给你这样的身材做衣服，是我占便宜了, 随便穿穿都很好看的。”
“哪里。”慕奚谦虚地笑了笑。
这时, 玫琳的助理敲门进来，来取客人定制的演出服设计图。图纸放在架子最上面那格，那个助理个子偏矮, 伸了下手没够到，白亦泽靠在窗边，瞧见了便走过去帮忙。
抬手轻松把那摞设计稿拿了下来，递给她。
玫琳见状，忽然开口：“小泽, 你把上面那一层的设计稿都拿下来, ”她毫不客气地指使他：“放到这边矮书架上。”
白亦泽往慕奚身后的那个空书架上瞥了眼，慢悠悠地把图纸一摞摞地拿下来, 叠放在手里, 转身朝这边走来。
慕奚很快收起视线，余光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等他走到她身后的书架旁，她又抬起眼, 往镜子里瞄。
书架矮, 他长的高, 低下头，露出一截冷白的脖颈，问：“放哪层？”
玫琳的注意力全放在手指间的皮尺刻度上，随口应着：“都行。”
白亦泽懒得弯腰，手上一伸，放去了最上面那层。
量完颈肩手臂，玫琳把皮尺下移，落去胸部。似乎是职业使然，她并不在意这些小节，量完后直接读了出来，还跟慕奚调笑说：“比眼观要大很多呢。”
慕奚微微一愣，随之低头看了眼皮尺，面色羞然，抿唇笑了笑。
余光中，感觉镜子里有人在看她。她一抬眼，就见白亦泽站在她身后，不知何时转过的头，设计稿放好了没走，要命的是，他应该是听见了玫琳的话，此刻，目光正落在她的胸间。
她的裙子薄但不透，勾勒出窈窕的身姿。皮尺还围在上面，位置敏.感，画面莫名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意味。
慕奚耳根渐渐开始发烫，连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一层了粉红色。
她下意识地想要含胸，可玫琳还在量第二次，她只好硬着头皮，维持这个姿势，挺胸站好。
所幸，白亦泽很快移开了眼，垂着眼睫，抬脚走开了。
步调稍快。
慕奚暗吁了一口气，瞬间自在了许多。
玫琳量好一抬眼，瞧见她绯红的脸颊，转头对站在空调不远处，正喝水的白亦泽说：“小泽，空调开大点，慕奚热的脸都红了。”
慕奚：“……”
量过尺寸，临走时，玫琳得知慕奚的短节目考斯藤还没找人设计，于是主动邀约，为她设计并亲手制作这一赛季的两套战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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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工作室往出走，慕奚瞥见停在不远处的那辆车，又瞄了瞄白亦泽，攥了攥拳，抬头问：“你，一会儿要回队里吗？”
白亦泽低头，发色在阳光下显得浅，凝着她，桃花眼微敛，“嗯。”
“我能搭你的车吗？”她说，“我也要回那边。”
他没立即回复，敛着下颚，之后喉咙里发出几声笑，“这，需要问吗？”
“……”
慕奚抿了下唇角，没吭声。
上车后，慕奚系好安全带，车子发动后，两人一时无言。因为正值盛夏，她很快注意到车里没开空调，但到了傍晚，温度也降了几分，开着车窗，有风，也不算很热。
白亦泽应该仍是在照顾着她的“特殊情况。”
慕奚转头看向他。他的皮肤冷白，穿着蓝白色衬衫，从头到脚都很干净，像是天生不怕热，脸上总是清清爽爽的，不见一丝汗意。
除了那次给她揉脚腕，额头上急出了汗……
白亦泽目视前方，手指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地敲着。女孩的目光太明显了，想不注意都难，想转头看看她，犹豫几秒，舌尖抵上牙齿。
又忍了下来。
慕奚盯着他又看了两眼，这才悠悠地收回视线，心里面那个念头越发强烈，像是一棵勃然而生的幼芽，要破土而出，根本按捺不住。
如果，之前那个女生不是他的女朋友。
他还是单身的话。
只要他再来追她一次。
不用追，只要表白就好。
她就答应他！
这般一确定，慕奚随即又看了过去，明目张胆的眼神，打量起他来。
白亦泽的五官利落分明，傍晚的光线柔和，映得他的眉眼间添了几分温柔。他的目光看着前方，唇角淡淡抿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前方路口红灯，车子停下，白亦泽顿了几秒，忽然朝她看来，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眸色深邃，问：“你打算……”
“什么时候退役？”
慕奚愣住，对上他的双眸，脑袋里渐渐反应过来他突如其来的话，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她想了想说：“……大概，二十八左右。”
“二十八……”他嘴里重复了遍，语气斟酌：“那就还有八年。”
慕奚有些疑惑：“怎么了？”
白亦泽看着她，没搭腔，收回视线，抬手挠了挠眉，似在考虑着什么。
之后笑了声，“行。”
慕奚：“？”
什么行？
慕奚没明白他的意思，觉得莫名其妙的，怎么突然就关心起她多久后退役来了。前面亮起绿灯，车子又启动，见他认真开车，也就没再问。
往前开过一个路口，转过一个弯，没开出多远，白亦泽突然把车停去路边，解开安全带，“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