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下了车。
慕奚望着他，见他下车后直接奔着路边的一家面包店走去，店门前排了两个人，很快就轮到了他，没多久，就见他拎着一个塑料带往回走。
他上车后，慕奚用力压着想要上扬的唇角，可还是不受控地弯起来，故意地问：“你饿了吗？”
白亦泽没答，袋子里有两盒面包，他从里面拿出一盒塞给她，袋子随手放在扶手箱边，“这家店挺好吃的，你尝尝。”
“噢，”她淡然地接过，“谢谢。”
慕奚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两个圆圆的小面包，上面撒着糖霜和花生碎，看着就很诱人，她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很松软而且麦香浓郁。
面包不大，几口就吃没了，她又拿起另一个，刚放到嘴边，才发现，车子一直没有动，身旁也毫无动静。
她一转头，就见白亦泽侧头看着她，准确地说，是在看她手里的面包。慕奚动作顿了下，慢慢把面包从唇边移开，迟疑地问：“你要吃吗？”
他盯着面包，视线一挪，看了眼她唇边沾上的一点糖霜，又对上她的双眼，淡笑：“嗯。”
“……”
他的眼神赤.裸裸的，摆明了是想要她手里的那个，可这个面包都碰到她的嘴了，还怎么给他，慕奚手上没动，眼睛往扶手箱上瞥了下，委婉地道：“这还有一盒呢。”
“这盒是留给别人的。”
“……”
是他花钱买的，而且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不给，于是把面包放进盒子里，递给他。
然后低头从包里掏出纸巾，去擦嘴。
余光看见旁边的人，先咬了一口，细嚼慢咽地，之后把剩下的一口全塞进嘴里。
“真甜。”
“……”
慕奚擦完，随手又抽了张纸巾递给他，目光瞥见袋子里的那盒面包，动作顿了下，一瞬间恍然，眸色渐渐发沉。
他说留给别人，莫不是……
是留给他女朋友的。
白亦泽接过纸巾，准备开车，没注意到她的眼神，车开了一会儿，发现到她一直在盯着窗外发呆，忽地笑了声：“怎么，我吃你一个面包，不高兴了？”
“没有，”她声音低低的，没转头，“东西是你买的，没什么不高兴的。”
注意到她的情绪，以为她是真的因为少吃一个面包而不开心，白亦泽有点想笑，又怕她生气，勉强收敛着笑意，低声说：“想吃就拿。”
“不想吃，”慕奚提醒他，“这盒是你留给别人的。”
“没事儿，”他若有其事地说：“下次再买。”
沉默几秒，慕奚又开口，声音淡淡的，“不了。”
“不好。”
她望向窗外，之前的好心情瞬间消散了，此刻心里特别的没底。突然又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似乎有点过分，像是在跟他发脾气，又转头，挤出一抹淡淡的笑，解释说：“我在节食，晚上吃多了，不好。”
白亦泽敛着眼看了眼她，刚要说点什么，这时手机响了，他拿起扫了眼，接通。
手机通话音量不大，但可以隐隐听见电话那边的声音，是个嗓音好听的女生。
“在路上，”白亦泽说，“还有二十分钟。”
慕奚低头，手指捏着裙边，耳朵静静地听着旁边的动静。而电话里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白亦泽只是一直在嗯着答应。
声音不冷，而且温和。
“在我这儿？”他突然说，然后打开扶手箱的盖子，往里面看。
慕奚也顺势看了过去。里面放了一些信封和一个笔记本，还有一个金色花纹的首饰盒，盒子上的牌子她刚好认得，是主打年轻女性的一个首饰品牌。
“……”
“是在我这儿。”白亦泽扣上盖子，“回去给你。”
之后挂了电话。
慕奚的裙子都快捏皱了。她把头往窗边靠了靠，吹吹风，能感觉到白亦泽不时瞥过来的目光，但她一直没往旁边看，望着窗外，视线发空。
“怎么了？”见她靠着车窗，脸色有些发白，白亦泽随之往她的肚子上扫了眼，轻声问：“不舒服吗？”
“没什么，”慕奚声音淡淡的，不想说话也不想笑，随口编了个借口，“有点晕车，一会儿就好。”
“不用管我。”
她说完，把头靠在车上，闭上了眼睛。
没多久，耳边突然没了声音，也没了风，车子里传来空调轻轻吹着的声音，空气中渐渐变得凉爽起来，刚刚好的温度。
路上没堵车，很快就到了体育基地附近。往滑冰馆去的路口在修道，车子进不去，慕奚提前下车，跟他客气地道了谢，以晕车为由，没多说什么，很快就走了。
修路的路段尘土飞扬，慕奚从另一条路绕道回去。这条路有点偏，平时没走过几次，天色渐暗，路灯还没开，周围无人，很安静。
她低头看着脚下的石子路，步子慢吞吞的。
转过一个弯，正想往前走，一抬头，突然注意到路前面站了三个男人。带着浓郁难闻酒气，边抽烟边嘻嘻哈哈地笑着，脏话连篇。
慕奚脚下一顿，一眼就认出了靠在墙边的那个男人，是上次讹诈李一婉不成的那个纹身男，此时，他正朝路口边瞧来，像是也一眼认出了她。
嘴角一咧，把烟头一撇仍在地上，不怀好意地朝她走来，“哟，小妹妹这么巧，咱们又见面了！”
“自己啊，”纹身男眯着眼，往她身后瞥了眼，流里流气地说，“你男人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呀。”
慕奚一声不吭，拔腿就往后跑，她跑得很快，可还是被身后的人跟了上来，心里一惊，刚要开口喊人，就被扯着背包，一下子拽倒在地上。
路面上的碎石沙子，蹭得她小腿和掌心生生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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