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牵起她另一只手，“之前呢，我没到的时候。”
慕奚没吭声，半响，轻声开口：“你来了……”
“我就不害怕了。”
白亦泽低着眼，眸色软了些。
手掌一涂完，慕奚很快又拿一根棉签沾了碘伏，去给他脸上擦药，往前凑近，按着他的下巴：“别动。”
瞧见她眼里的固执，白亦泽只往她膝盖上瞥了一眼，之后听话地没动，把脸低下点，乖乖地让她给自己擦药。
慕奚没在意两人脸挨的距离，也没去看他，只小心翼翼地擦着伤口，额角和眉骨都破了皮，唇角带着血丝，侧脸还有些青紫，她看着看着，一个没忍住，眼泪就流了出来，声音哽咽：“怎么这么严重，你怎么不知道躲。”
她心里很清楚他为什么不躲，为什么只打纹身男，但语气仍带着责怪，“……怎么这么傻。”
白亦泽似没料到她会哭，怔了下，而后低笑了声，“哪儿严重了，不都是皮外伤，就是看着吓人。”
他抬起手，“我自己来吧。”
慕奚手一偏，躲开，抽泣着说：“你自己看得到吗？”
白亦泽笑：“看不到，”手轻轻落去她的脸庞，把眼泪擦掉，低声哄着：“那你别哭了，我受不了。”
不知是因为这句话，还是他的触碰，慕奚一时从这份旖旎的气氛中回过神来，盯着他的双眼，眼泪真的止住了，接着继续去擦药，动作很快但不重。
擦完，把棉签放进袋子里，又对上他直白的眼神，问：“你为什么会出现，来找我吗？”
白亦泽看着她清亮湿润的眼眸，低下头，从兜儿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在她手里，“下车时你走的急，忘记给你了。”
慕奚视线落在手里的首饰盒上，盯了半响，“这是……给我的？”
“不然呢。”白亦泽拿起一个碘伏棉签，在她腿边蹲下，给她膝盖涂药。
“不是给别人的？”慕奚似确认着问。
白亦泽抬头，望着她，好笑地说：“哪里有别人，你别冤枉我啊。”
她一个就已经把他的心占满满当当的了，哪里还装得下别人。
慕奚看着那双清澈纯粹的双眼，温柔的眸色里，还映着她的身影，她的眼眶又开始发热，压着声音里的颤意，低声着问：“那你……”
她抿了抿唇。
“还喜欢我吗？”
白亦泽一顿，定定地看着她，半响，忽地笑了：“我就差写脸上了，你看不出来吗？”
慕奚：“……”
“还喜欢你，”白亦泽抬手去擦她又开始往下掉的眼泪，因为她上一句莫名带着歧义的话，还有这带了点委屈的哭声，又补充道。
“只喜欢你。”语气轻柔。
一整天起伏不定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安下心来。明明是开心，可眼泪就是不受控地往下掉，肚子里有好多话想说，因为嗓子发疼，哽咽了半天说不出来。
白亦泽眸光软了软：“怎么这么能哭。”
他把椅子上的衬衫拿过来，翻到干净的一面，给她擦脸，想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慕奚却忽然抬眼，望着他，目光坚定：“上次在旱雪公园，我说的那句“抱歉”，不是不喜欢你的意思。”
白亦泽动作停住，看着她。
“我拒绝你，不是因为你差。”
“你一点也不差，你非常好。”
“哪里都好。”
“……”
“我也，很喜欢你。”
说到这，慕奚脸上已经羞红了一片，可仍直视着他的双眼，让他知道她的心里所想，感受她的真诚。
空气里安静了一阵儿。
白亦泽眼睫动了动，唇角弯起，“嗯，我知道。”
慕奚一怔，讷讷地问：“你，你怎么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白亦泽拿着衬衫衣角擦了下她脸颊，看她：“那次划船比赛，你偷偷跑来看我。”
他笑：“我就知道了。”
慕奚：“……”
虽然被他看出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刚才一激动都表白成那样了，这点小事似乎也没什么难为情的了。
她眼泪见收，轻轻抽着鼻子，继续把话说清楚：“我之所以会拒绝你，是因为我教练不赞同我谈恋爱，我自己，也怕会耽误到训练和比赛，所以才……”
“我猜到了。”
慕奚目光定住，看着他，愣了好一阵儿。
见她不哭了，白亦泽把衣服放下，换了个棉签，去涂另一条膝盖，唇边抿着淡淡的笑意。
慕奚慢慢深吸一口气，盯着他的眉眼，声音不大，语气却笃定：“但是我后悔了。”她伸手握上白亦泽的手，“我现在想清楚了。”
“你和冠军，我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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