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被人用手结结实实地捂上了。
用手。
捂上了。
陆之眠：“……”
他睁开眼睛，看着怀里伸出“邪恶之手”的始作俑者，因为被捂着也不能说话，陆之眠只好用疑惑外加些许崩溃的眼神示意对方：怎么了？
“咳，我有一个问题。”
同样身为男人的郁斐当然知道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戛然而止其实还挺不人道的……但在两人更深入地发展前，他必须得把原则性的问题弄明白，那就是——
陆之眠心里的白月光究竟是谁？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对这个白月光抱有怎样的感情？
如果陆之眠对这个白月光已经释然，那郁斐其实并不介意，毕竟谁年少无知的时候还没个男神女神呢？
但如果陆之眠依然对这个白月光保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还想和自己发展下去……
那陆之眠也太tm渣了！
这个念头只在脑中轻轻过了一遍，郁斐就已经被自己的脑补气得拳头都硬了！
什么都不知道的陆之眠只感觉怀里的人刚刚眼中还浸润着柔情与羞怯，结果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满目的凶光……
一脑袋问号的陆之眠：“你问。”
“被挂在三楼上锁房间里的背影画像中的那个人……是谁？”
*
三楼上锁的房间位于陆之眠的卧室和书房之间。
郁斐一边跟着陆之眠上楼，一边看着两人之间牵起的手，唇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个弧度，但是又很快被他伸手硬生生地按了下去。
现在敌我双方情况不明，别高兴早了！
想到马上就能知道那个背影主人的身份……郁斐的心跳渐渐加快。
当年还是一个倡导学理科的年代，就连以文科为主的榕城二中学生都不多，更别说主修艺术的榕城三中了。
在郁斐入学的时候，榕城三中高一高二都只有六个班，高三更少，只有三个班，每个班的人数不过三四十，这样算下来……整个榕城三中也不过五六百人。
到底是哪个人这么好运……能拥有陆之眠那么多年的深切暗恋呢？
会是当年在迎新晚会上以一首《明月几时有》摘得校花头衔的美丽学姐吗？
还是那个在学校论坛上风靡一时的街舞社帅气学长？
又或者是后来才进入学校的青葱学弟学妹？
虽然内心很不情愿，但郁斐也不得不承认，他很羡慕……或者是嫉妒那个人。
三楼已经到了，真相近在眼前，而他的心跳声也愈发剧烈了。
陆之眠几乎脚步不停地就要走上前去开门，然而才刚走出一步感到从衣摆处传来一股拉力，他转过头——
是郁斐。
“你真的确定……要开吗？”
他的神情莫名让陆之眠想起了很久以前带小橘猫去打疫苗的那次，小橘猫也是这样睁着一双浅绿色的眸子忐忑不安地看着自己……
“我确定。”陆之眠伸手将抓着他衣服下摆的郁斐拉至身前，“等你亲眼看到，就明白了。”
……其实早就看到过了。
陆之眠笃定的语气像是莫名拥有镇定人心的魔力，郁斐原本有些混乱的心绪渐渐安定下来。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沉沉开口：“开吧。”
这间房间的门是纯白色的菱格设计，有点像十多年前曾经盛行的欧式风格，和整个房子有些格格不入，以及房门上那把铁制锁……
郁斐脑海中隐隐约约闪过一个念头，然而还没等他想明白——
“咔哒”
门开了。
陆之眠转过身，向他伸出手：“进来吧。”
房间其实不大，但是因为没有放任何家具而显得十分空旷，四周的墙上都挂满了大大小小被裱装起来的画像，而那些画像里都是几乎一模一样的内容——一个穿着当年榕城校服的背影。
虽然早在半年前就看过一次，但是猛不丁看到这么一幕还是让郁斐呼吸一窒。
大概是出于防潮避湿的考虑，房间里并没有窗户，陆之眠随手在墙边按了一下，明亮的光线便从顶上瞬间倾泻下来，照亮了整个房间。
这时，郁斐才注意到，在最靠里的那面墙上原来还有一扇不引人注目的小门。
陆之眠显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想进去看看吗？”
那当然是……想啊！
这次陆之眠并没有自己开门，而是往后退了一步，将门前的位置让了开来：“没有锁，可以直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