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疯了吗!!!”田特炎难以置信,闻言大叫道,
“撤丞相府?这是什么狗屁话?不要丞相了?祖宗法度,他说不要就不要?内阁又是什么东西?”
张三神色极度复杂:
“撤丞相府,其事由六部分理,另设内阁供皇帝做为顾问。增设殿阁学士,为内阁辅官。殿阁大学士的权力不如宰相,只有“票拟”权力,先送宦官,再由宦官上呈与皇帝。”
最后四个字,是从张三牙缝中挤出来的:
“圣上,甚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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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好好好!慕容爱卿果然体恤圣上。大伴,你说说,这个内阁制度究竟如何?”
小皇帝心中特别愉快,这几天朝野上下一直在讨论,是否要撤丞相府。撤,当然要撤!少了一个号令百官的丞相,自己的话语权岂不是大大的增加!
慕容贺这个老东西,果然还是忠君爱国的!
确实,天降灾祸,肯定是丞相治国不当,不然,还要朕下罪己诏不成?
掌印太监马二保此刻心情极度的纠结。
平日里,自然是和司徒家更加亲近。这么些年,从司徒家身上,少说也有百万两的银子进账。
但是慕容贺一句话就将马二保的心从司徒家给彻底拉过来。
“撤丞相府,其事由六部分理,另设内阁供皇帝做为顾问。增设殿阁学士,为内阁辅官。殿阁大学士的权力不如宰相,只有“票拟”权力,先送宦官,再由宦官上呈与皇帝。”
先送宦官!
先送宦官!
这该死的四个字,马二保承认自己动心了。
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在小皇帝的宠爱下帮忙批阅奏章,但是一旦成立内阁,自己作为掌印大太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参政了!
权利,这是慕容衍邀请自己一起攻伐丞相府的利诱,这个利诱,是司徒隽永远给不了自己的!
因为,这个权利本身就在丞相手上。
回想慕容贺上疏的那天,马二保心中不由得对司徒隽有了一丝同情。
那天,他感受到,满朝文武的心,都变了。
撤了丞相府,文武百官等于是扳倒了一座永远压在自己身上的大山,无形中六部尚书手中的权柄将大大增加!
百官的心变了,他的心也变了。
皇上的心,也动了。
损一人而利天下,可乎?
马二保想了很多,其实也就是一瞬之事,面对皇上的问题,马二保笑着说道:
“皇上,老奴觉得,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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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和田特炎离开了。
司徒岳一个人靠在书桌上,手不由自主的摸向边上的一沓信笺。
红着的信纸,来自北方的思念。
翻开一页一页,写满了柔情的话语,字里行间透露的,都是深切的爱恋。
“长兴侯,有心了。”司徒岳喃喃自语。
很多时候,遇见烦心的事情,司徒岳都会坐在这里。看着柳木心写给自己的信笺,内心是无比的放松。
“写的都是些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值得叫人千里迢迢送来。”司徒岳一边翻阅,一边笑骂。其实这些信笺他不止看过一遍。
忽然,他冒出一个想法吗,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然而,他看着眼前毫不设防,甚至连心窝都要掏出来任君品尝的文字,想着脑海中那张绝美的脸,司徒岳心中终于有了一丝不舍。
但是这一丝的不舍马上被坚韧代替。
一切,都是为了司徒家族。
他提笔写下:
“月若思君夜,夜夜难入眠。木心,我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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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川府,知州李乐颐府邸。
“师爷,你快想想办法。”李乐颐愁的坐立不安。眼看着慕容衍的钦差仪仗来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李乐颐心中愈发的焦急。
“此人杀伐果断,又非一头蛮干。现在已经到了安平县,袁氏灭门案,怕是......怕是......”
李乐颐来回踱步,倒是这师爷一脸淡定自若。只见他脸上带着阴森,身形消瘦,就像坟前的一颗枯槐树,竟然就是当初给那群匪徒下令之人。
“李大人何须着急。”
“师爷,都火烧眉毛了,如何能不着急。”李乐颐苦着脸,连声叹气。
要不是你是颍川李家嫡子,就这怂包样,司徒大人哪里能让你坐上这阡州知州的位置。师爷心中对李乐颐极度不屑,口中却是宽慰道:
“李大人,当初事情处理的非常干净,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们和灭门案的关联。就算他钦差大人去查,也查不出来个子丑寅卯。当务之急,是京城。”
“京城那么远,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你不知道,那个慕容衍据说是破军星转世,杀伐果断,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这......要是他直接来府上,这些卫兵哪里挡得住?不行,我得多调些人来守卫......”
师爷恨不得一巴掌拍醒这个没用的知州,一个上官家就把他给吓破了胆:
“大人,那个上官家的老太爷毕竟是个没有官身的人,况且他聚众截杀钦差,形同造反,也算是自己理亏,被杀也徒呼奈何。然而李大人你身为一地知州,朝廷正三品大员,就算他是钦差,正三品大员岂是他说杀就能杀的?本朝有祖制,刑不上士大夫。李大人毕竟是元亨十九年进士,慕容衍,杀不得你。”
李乐颐眼睛一亮:
“此话当真?当真杀不得?”
师爷苦口婆心的说道:
“大人,当真杀不得。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好好好。”李乐颐一下子放松了。坐了下来,拿起茶杯,也不管茶凉,一口干了。
“还是师爷大才。对了,”知道自己性命无忧,李乐颐这才有心事想其他的事情:
“方才师爷说,当务之急的京城,此话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