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改弦更张呢......我们费家可是唯丞相府马首是瞻,只是这个......出兵杀钦差......”
“李老,是不是太冒进了些?不如......”
话没说完,忽然,李老身旁的屏风背后,传出了一个玩味的声音:
“怎么,费老觉得追随我们司徒家,特别的为难?”
只见一人慢慢走了出来,脸上满是和煦的笑容。竟然是司徒岳,神不知鬼不觉,在京城暗波涌动之时,没有人知晓他居然已经秘密来到阡州。
一旁朱老眼睛一眯,和张家老瞬间交换了一个眼神。而费老听见声音大惊失色,赶紧说道:
“没......没有,司徒大人,老朽......岂敢啊......”
在司徒岳的身上,费家家主好像看到了司徒隽的影子,想起司徒家阴狠毒辣的手段,而自己方才犹豫的样子又被他看在眼中,一咬牙一狠心,也顾不得保存实力左右逢源了:
“司徒大人哪里的话。老朽的意思是,这次出兵截杀钦差,必须要缜密筹划,做到天衣无缝,一击必中,不能给司徒家再生祸端!费家......费家定鼎力相助!”
司徒岳满意的点点头,头转向边上另外两位家主。
没等司徒岳开口,朱家家主紧随其后表忠心:
“既然公子亲自来阡州,必然有万全之策。朱家为丞相府养兵多年,此时定当全力以赴!”
“张家愿为丞相赴汤蹈火!”
听着几人纷纷表忠心,司徒岳心中不屑的冷笑,一群墙头草。
许多年前,魏嵩还当政时,司徒家就已经在私下豢养自己的势力。阡州地处最南,但是盛产铁矿,颇为司徒隽所青睐。
当时这李、朱、张、费四家还并非是阡州最顶级的门阀,在司徒家暗中扶持下,不断的秘密发展,最后随着魏嵩的倒台,借着为司徒家打造的私兵,将他们头顶上的顶级门阀何家赵家一举吞并,成为阡州最有权势的四个家族。
自此之后,阡州名义上还是大齐的领土,其实实际上已经成为了司徒家的后花园。
这四大家族在丞相府的指使下豢养私兵,仪仗阡州资源丰富,打造无数军械。名义上都是给自己看家护院,但是实际上这些私兵都是属于司徒丞相府的财富。
譬如二叔司马杉手中的南北商行,里面的伙计都是提刀上马就能征战的角色,不少人都是由四大家族训练出来。甚至司徒家的黑煞,也有不少人都是来自于这四大家族。
倘若司徒家如同前世一般权势滔天,这些家族自然不敢生有二心。但是如今京城局势动荡,他们心中南难免会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毕竟都是自己家族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财富,私底下,他们早就把这些私兵当做是自己家的私产了。
这些心思,司徒岳门清,所以他亲自请缨南下,就是为了震慑住这些老狐狸。如今看来,这些人真是把这些私兵都当做是自己家的私产了。
心中不屑,司徒岳表面上的笑容还是那么的和煦。温言宽慰他们几句,司徒岳转头,对着屏风后面问道:
“不知各家出兵多少呢?”
什么?居然还有人?几个家主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却是一紧。
只见又一人从屏风后走出,他手中拿着一个账本,开口念道:
“李家甲兵八百,骑士六百;朱家甲兵六百,骑士三百;张家甲兵四百,骑士二百;费家甲兵八百,骑士四百。各位,这个数字没错吧。”
“是......是......”
听着花子豪口中的数字,几个家主的心都是一点一点变的冰凉,这个数字可不是他们报备的数字,而是各家“藏一手”的真实数字。没想到在司徒岳面前这都不是秘密。
司徒岳表面上还是那么的和煦:
“合计甲兵二千六百人,骑士七百三十人。对付慕容衍区区一百人的护卫,简直是手到擒来啊。”
“不过,各位家主,许久不见,不如在李家大院暂宿几日,在下有许多话想和几位亲近亲近。还请各位手书一封,省得家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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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丞相府。
“二弟,你说的对。我是当局者迷,不如你旁观者清啊。”
司徒隽弹了弹官袍,看着上面绣的仙鹤,苦笑:
“还是心有贪念,驽马恋栈豆啊。”
一边司徒杉摇了摇头:
“这次慕容贺势在必得,而且撤丞相设内阁,利天下而独损大哥,现在慕容贺诱之以利,别人自然靠不住,大哥又何必自责。此时,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大哥体面的下来,我们再作计较。”
司徒隽闭上眼,久久没有说话。退下来,退下来谈何容易。权柄就是男人最好的补药,权利的滋味,让人欲罢不能,更何况是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柄。现在说放手就放手,司徒隽还是不甘心。
“岳儿呢,你又派他去哪里了。”
听着大哥又跳过了这个话题,司徒杉无奈的在心中叹了口气。大哥聪明一世,却是勘不透这“舍得”二字。然而他是司徒家的面子,自己只是司徒家的里子......
面子,永远是光鲜亮丽的。里子,就是去帮面子遇訁遇訁维持他的光鲜亮丽,不论任何手段。
“岳儿主动请缨南下。这次阡州这群人......确实是过份了。”司徒杉冷笑一声:
“我抽不开身,让岳儿去敲打一下他们也好。阡州这几个家族,狗改不了吃屎。当年背弃魏嵩投靠我们,现在见我们势弱,保不齐心里会打另外的的算盘。”
司徒隽点点头:
“阡州至关重要,不容有失。这次出手,必然要一击而中。”
“大哥放心,虽然慕容衍身边有沈老匹夫训练的劲卒,但是人数终究不多。况且这次岳儿还向北面借兵入关,此次定当十拿九稳......”
听到司徒杉的话,司徒隽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
“北面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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