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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岳此次南下保密效果非常好，影卫没有监察到半点风声，所以慕容衍也被瞒在鼓里。
看着方少钰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慕容衍有点担心，给沈若涣使了个眼色，沈若涣便也上了高台。
沈若涣站稳脚跟，回了一个询问了眼神，慕容衍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摇头。
沈若涣心领神会，点了点头，暗自戒备。
方少钰一直在走神，甚至都没有发现沈若涣上来的身影。他皱着眉头，一直注视着远处的那个戴着面具身影。
有一瞬间，他好像看见，对方也在看自己。
间隔两公里，别说对方戴了面具，即使没有戴面具，自己也肯定看不清他脸长什么样子。但是不知道为何，内心就是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尤其是方才......那目光......
方少钰终于揉了揉脸，深吸几口气，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身为主帅，岂可在大战来临前发愣走神胡思乱想。
慕容大哥给予我信任，可不是让我优柔寡断悲风伤秋的。
方少钰深深的呼气，奇怪的情绪一扫而空，浑身上下又充满了干练的气息。调整好自己，方少钰再没有看那人一眼，这时候才发现，沈若涣来到了自己身边。
边上慕容衍笑道：“回过神来了？”
方少钰不好意思得说道：“是......被慕容大哥发现了......”
“见你状态不好，怕你有失，故意叫云止上来。看你现在的样子......”慕容衍故意上下打量一番，
“放心了。”
方少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说什么，忽然，他神色严肃起来：
“弓箭手预备！盾牌手举盾！”
在西北方向，敌军步卒慢慢进入衍字营射程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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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军步卒进入衍字营射程范围，同样意味着衍字营也快要进入敌军的射程范围了。这个时候，天时地利人和，决定着谁能掌握住先机。
方少钰一声令下，站在厢板上的弓箭手举起了手中强弓，盾牌手纷纷举起举盾，随时守护自己和身边的队友。
方少钰身边也有一人护卫，一旁沈若涣也接过一块盾牌，将自己和慕容衍牢牢的护住。
忽然感觉到一丝变化，慕容衍伸出两根手指：“咦？”
沈若涣不明就里，伸手握住。
“干什么呢！”
慕容衍拍掉沈若涣的手，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对方少钰说道：
“少钰，感觉到了吗？”
方少钰疑惑，看着慕容衍的手指，却马上醒悟过来：
“是，感受到了，风向变了！”
慕容衍微笑的看了看方少钰，战场自觉果然敏锐。忽然，发现一边沈若涣好像有点失落的样子，只好偷偷的伸手过去，在他手心挠了挠。
“想什么呢，一会还要你护着我呢。”
沈若涣眉开眼笑。
正如他们所说，风向确实变了，方才还是北风，现在可以感受到，风自东南吹向西北。
利好，顺风，我军正在上风向。阴天，没有强光照。
此谓天时。
衍字营不但顺风，手中的弓箭也比阡州联军的要好。他们手中的弓都是沈家为他们专属打造的强弓，射程远。身为正规编制的慕容衍的私军，手中的则是大齐武库中拿存的破甲箭，每一根箭都耗费不菲。
此谓人和。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占其二，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时不我待，计算了距离，方少钰示意传令官举旗：
“举弓！”
“搭箭！”
“西北，射！”
对着传令官旗帜的方向，一百张弓同时拉响。
旗又举起。
“搭箭，射！”
再举，
连续三轮抛射，弓箭手将弓交给身边、身后队友，同时交换位置，接过他们手中的武器。整个过程若流水般顺畅。
衍字营的这五百将士，人人弓马娴熟。为了最大程度的保留体力，方少钰要求他们每射三矢就换人。
又是三轮抛射，
再换人，再抛射，短短几瞬，衍字营就射出了整整九百支箭，每一波抛射，铺盖面都随着敌人的前行而前行，名副其实的箭雨！
弓，又交给了下一个人。
衍字营在疯狂的输出，而对于顶着箭雨前行的阡州联军步卒来说，每走一步，都是在生与死之间徘徊。
无数的箭矢躲过盾牌手的防御，越过箭矢，狠狠的刺穿步卒身上的盔甲。
“顶住！顶住！前进，不准后退！退后就是死！”
隶属于李家的指挥官在最队伍的后面，身边有几个大盾手贴身守护。他疯狂的大喊，逼迫步卒不断前行。
有人被当场射死，还有更多的被破甲箭狠狠的钉在地上，痛苦的惨叫此起彼伏。
单就这三波箭雨，目测近三百人或死或伤，没有了作战能力。
然而箭雨还在继续。
“准备！弓箭手准备！射！”
付出这么多条人命后，阡州联军终于抵达射击点。在指挥官的逼迫下，弓箭手颤颤巍巍的拿起手中的弓箭，顶着倾泻的箭雨，走出盾牌的掩护，射出手中的箭矢。
八百弓箭手，最后只有六百余张弓射出箭矢。
没有停歇，迎着衍字营的箭雨，不断有人倒下，更多的箭矢呼啸而起。
“不准停！射击！射击！哈哈哈哈哈，敌人被我们压制住了，射！快射！”
指挥官惊喜的发现，随着联军弓箭手发动进攻，衍字营的箭雨神奇的停止了，不由得大喜过望，赶紧督促弓箭手趁这个机会疯狂反击。
衍字营。
看见联军的弓箭手在这样的箭雨下还有勇气站出来，方少钰不由得点了点头。看来比乌合之众还是要强上些许。
不愿意衍字营承受丁点损失，方少钰下令：
“收弓，举盾。”
衍字营的将士没有丝毫迟疑，远处，来自联军的反击好像一块乌云一般袭来，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绝于耳。
被厢板格挡，被盾牌格挡，偶有漏下来的几只箭矢，普通的箭头也奈何不得衍字营将士身上的铁甲。
光听箭和盾牌碰撞的响声，衍字营竟然毫发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