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番外八
在一起之后，顾卿就发现，江霆这个人，跟她以前认识的不太一样。
江霆早恋之前，清冷自持，三好学生一个。
早恋之后，也带着乖宝宝的规矩。她很多次怀疑，自己不是找了个男朋友，而是找了个理科贼棒的家教，无偿的那种。
而江霆也不是因为喜欢她才和她在一起，只是看不下去她的破烂成绩，想着鼓励鼓励她，为此不惜搭上自己。
不管怎样，那个时候她开开心心，觉得自己赚了。
现在，她对江霆的印象被其本人疯狂刷新。
别人家的男朋友，啊不对，老公……
……别人家的老公也这样吗？
好好一个精英高知，谈了恋爱结了婚就傻了。
特别爱撒娇，随时随地起腻，总是有找不完的理由，缠着她亲亲抱抱。
但是，在听见他说“他其实想吻你，就像这样”的时候，顾卿还是不可避免心头小鹿疯狂乱撞，都快要得脑震荡。
顾卿悄悄偏过头吸气呼气，平复心跳。
怎么办呀，即使是领了证的现在，即使少年从遥不可及的白月光变成合法丈夫，她看着他，还是心动得天崩地裂。
她好像还不太能习惯，这个人已经完完全全是她的，以至于突然想起来……
就觉得好开心好开心！
顾卿皱眉仔细回想，高中时期的江霆是什么样子的，然后敛起所有表情，眼皮懒洋洋一掀，眉毛一挑：“真的呀？那个时候就想亲我？”
江霆垂眸。他鼻梁俊秀，像是被什么撑得笔直，鼻尖抵着她的蹭了蹭：“嗯，真的。”
当真是，乖得不得了。
顾卿想象了一下，高岭之花暗恋她时，暗戳戳黑着脸拦截小男孩情书，想追她又害羞得要命，想亲她吧又不可以只能闷着头往前走，简直是个苦哈哈的小可怜嘛。
他默默做了那么多，为什么就没被她碰见过一次呀。
顾卿的唇角小幅度弯了弯，又在江霆看她的时候抿紧。任由江霆牵着手，蹦蹦跳跳往家走，看着他的背影悄悄弯了眼睛。
——像只攒了好多松果的小松鼠，她攒了好多好多的开心，要一个人的时候把脸埋进被子偷偷笑个够。
“顾卿。”
“嗯？”
江霆牵着她的手，顾卿的手比他的小了不知道几圈，柔若无骨似的，软软一点儿。
他的指腹轻轻刮过她手背，目光柔软，落在人身上温柔如月光：
“就我有时候，上着班，突然想起你已经是我的，就特别想笑。”
他唇角扬起，像是完美的雕塑活了，眼角眉梢如同被春风拂过，冰雪消融。
顾卿想说谁不是呢，我也是呀我也是，但是她忍住了。然后就听见江霆轻声说：
“当初分手的时候，我没想过还有这样一天。”
顾卿心里，那大片大片的甜，倏然冒出酸酸涩涩的小气泡。
雪花簌簌落进月光里。
身边牵着的是她从少女时代就喜欢的人。
走在他身边，凛冽北风都变温柔。
以前她觉得被命运亏欠的部分，被他一点一点改变。
那江霆呢？
她欠他的呢？
要怎么还呢……
到家以后，江霆松开顾卿的手，刚要拉开外套拉链换衣服。
顾卿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他毫无防备……被她摁在门上。
江霆表情明显空白一瞬。
他面无表情时，深邃五官像是匠人拿着标尺雕琢出来，完美呈现教科书级比例，俊美到不近人情。
而后，笑意从弯下去的眼尾蔓延至唇角，他微微抬眸，乖乖巧巧任由她摁着：
“怎么，又要壁咚我啊。”
顾卿那颗小心脏开始无规律的扑腾。
就她每次想要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是她，率先败下阵来的也是她。
她攥住江霆袖口，然后踮起脚尖，亲亲他下巴。
她假装镇定，垂下的睫毛轻轻颤着，耳朵尖一点一点变红，毫不留情面地出卖了她。
“……老公。”
江霆呼吸一滞，喉结轻滑。
顾卿离得很近，下巴尖抵在他胸前，发间还有细细碎碎的小雪花，在灯下亮晶晶。
“十年前的顾卿你没亲到。”
她声音小小的，又温柔又甜，小鹿眼一眨不眨，认真又坚定：
“十年后的……你媳妇儿给亲。”
江霆每次觉得，他的顾卿不能更可爱了。
可小女孩儿偏偏就有办法，要远远超过他想象。
她手臂攀上他脖颈，他竟然一时忘记弯腰忘记闭眼。
他的心上人近在咫尺，眼前场景和分手后无数个午夜梦境重合。
她的唇瓣软得不像话，像带着水果香气的果冻，就蜻蜓点水那种亲法，轻轻碰触，他心里最软的那块地方轰然塌陷。
见他不动作，顾卿羞耻爆棚，松开抱着江霆的手：“你不要就算了呀。”
她刚要跑，就被江霆笑着抱起来，是抱小孩那种举高高的姿势。
“你老公没教过你接吻吗，嗯？”江霆目光真挚，如果不是结合语境，他语气里，还真有几分如假包换的疑惑不解。
就是那个尾音上扬的“嗯”，电得她耳朵发麻。顾卿脸热，已经打起退堂鼓，只是无奈被江霆抱着，想躲都无处躲。
尤其是，这个人，狭长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又迷离又坏，饶有兴致地欣赏她脸红。
下个瞬间那张清隽容颜在眼前无限放大，江霆吻住她，反客为主。
“我怎么可能不要。”呼吸纠缠，他声音喑哑带笑：“求之不得。”
-
翌日，清晨。
顾卿已经开始慢慢习惯，睁开眼就是江霆。
虽然害羞，但是喜欢好像更多一点。
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他怀里，笑眼弯弯唇角翘翘。
然后又忍不住，偷偷去看江霆的脸。
江霆睡着的时候没办法板着脸。他眉毛修长而眼睫浓密，薄唇唇线清晰，仔细看，其实不笑的时候，唇角也有一点翘。
其实是那种清隽偏温柔的长相。
很多很多年前，从学校表白墙上疯狂存校草照片的顾卿肯定没想到，这个人，有一天，会在枕边。
现在，他是她老公呀！
顾卿偷偷捂脸，抿唇笑出小梨涡。
江霆是被顾卿蹭醒的，小女孩儿一会儿翻个身，一会儿又翻回来，大清早就开始撒娇不叫人好过。
沾沾自喜的顾卿并不知道江霆已经醒了。
就是觉得睡着的江霆任由她调戏，实在乖巧。
细白的指尖，在空气中描摹江霆脸上棱角。
过了一会，她又不满足于隔着空气，手指直接落到人家脸上。
“头发真软呀。”
不像其本人带着锋利棱角。
“睫毛也好长，你是怎么长的呐。”
顾卿的手指一路向下，又在他脸颊上捏了捏。
江霆那张冰山俊脸蝉联高中校草三年，大学即使中途去了国外也留下校草杀人用脸的美名，作为他资深颜粉的顾卿，现在自然是不可能放过，食指和拇指并拢，捏了两把。
“谁让你总捏我脸的呀，我也捏回来……”
江霆觉得自己要疯。
就那么可爱一小女孩儿，大清早的就开始撩拨，关键是，她对自己的行为可能并没有准确认知。
在她自己看来，可能就是花个痴。
在他看来，无异于大写的勾引。
偏偏，她还不消停。
顾卿的手指一路向下，在江霆唇角停住。
江霆没睁开眼睛都能想象，现在的顾卿小脑袋瓜里指不定想什么呢，脸肯定已经红了，不出三秒就会挪开手指。
却不想，小女孩的手指，从唇角沿着唇线缓缓划到唇中。下一秒清甜的水果香气落下来，顾卿贴在他唇角，轻轻亲了一口。
偷亲果然玩的是心跳。
即使是现在。
好像一开口，心脏就要跳出来。
还是江霆比较厉害，高中的时候就敢……就敢偷亲她！
佩服佩服，比不过比不过。
顾卿胳膊撑在江霆枕头旁边，还没撤回来就对上江霆蓦然睁开的眼睛。
一个天旋地转，江霆动作干净利落把她压在身下。
她被整个儿圈住，小脑袋瓜临危受命转得飞快。
顾卿赶紧闭上眼睛，打了个悠长的呵欠，甚至还伸手搓搓眼睛：“哎呀，你醒了呀？我也刚醒呢……”
江霆垂着眼眸定定看着她，眼尾带着薄红，连带那颗泪痣都有些灼眼。
唇角要勾不勾的，顾卿警觉，江霆脸上的表情不是刚睡醒，而是“我就静静看着你装”。
睡着时的乖巧全然不见，他狭长眼睛半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带上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