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霆……不对，老公……”
顾卿吞了口口水，瘪着唇角求饶：“我错了，我不该在你睡着的时候调戏你……”
一双漂亮眼睛微微发红，全然不见刚才的嚣张气焰。
江霆唇角勾了一下：“叫我什么？”
顾卿完全受制于人，不得不低头，怯生生又叫了一遍：“……老公。”
就见江霆喉结上下一滚，性感又危险，薄唇覆下，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清冷中带着狠：“晚了。”
顾卿被江霆摁着亲了个七荤八素，被自己家老公身体力行教了怎么接吻。
整个人懊恼得不行，江霆手指在她后背，一下一下顺着她长发：“今天不能去试婚纱了。”
“嗯？”顾卿脑袋瓜里混混沌沌全是浆糊，茫然道：“为什么呀。”
她都已经想了好久了。
“你是不是反悔了？”顾卿从他怀里钻出来，手摁在他肩上：“果然呀，男人就是这样的，那什么之后吧就那什么了，你这个渣男！”
“那什么又那什么？”江霆冷不丁被扣了个渣男的帽子，笑着把顾卿往怀里抱，目光沿着她纤细脖颈向下，下巴微扬：“都还没消呢顾卿。”
顾卿低头看了眼自己领口，干巴巴道：“哦，你说的对呀……”
头顶落下低笑，江霆眼睛都眯起来，顾卿反射弧又慢了半拍，后知后觉，气急败坏：“江霆。”
“嗯？”江霆舔舔唇角，唇边笑意像是一时半会收不回来。
顾卿豁出去了，一字一句，循循善诱：
“余生漫长。”
“我请你要点脸。”
“我知道，这对于你或许很难。”
“但是循序渐进，你一定能做到的。”
顾卿举着小拳头，做了个加油打气的动作，声音脆生：“加油哦！你一定可以的！”
室内温暖，棉被蓬松，顾卿窝在江霆怀里又睡了个回笼觉。
等她睁开眼睛，已经十点，江霆换了衬衫西裤，正在打领带。
她搓搓眼睛坐起身，又把棉被往身上扯，把自己裹成一朵软乎乎的云：“今天圣诞节哎！”
江霆垂眸看了她几秒，语调轻缓：“我早点结束工作，早点回来陪你好不好？”
顾卿扬起脸看他，然后慢动作似的摇摇头：“不好。”
江霆摸摸她脑袋，把刚系好的领带扯开：“那，我让赵助把文件发过来，今天就不去公司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霆你这样消极怠工是不对的！”
顾卿掀起被子下床，噔噔噔穿上拖鞋，又光速跑去自己房间换好衣服，把自己捯饬得整整齐齐：
“我能陪你去上班吗？”
“如果，你不能陪我的话，我去陪你可以吗？”
她小心翼翼询问，还生怕他不同意似的，扯住他西装袖口晃了晃。
江霆微微弯腰，和她平视：“荣幸之至。”
原来恋爱结婚是这么甜的吗。
江霆看着眼前的小糯米团，轻笑道：
“我应该一到法定年龄就牵着你去民政局的。”
“晚了这么久，真是抱歉了。”
-
顾氏总部。
顾卿坐在总裁办公室的沙发，抱着小说看铁柱和二丫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间隙从小说上方露出一对眼睛，看看自己的心上人。
然后在江霆看过来的时候，飞速挪开。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又暗暗嫌弃自己没出息，脸皮厚度一点长进都没有。
江霆好像进了办公室就分裂出个第二人格，手指落在键盘上没有停过。
电脑的蓝光映在他清隽眉眼，整个人透着高级知识分子的冷漠疏离。
他每天都这么忙的嘛。
还是因为最近没有好好上班，所以要把之前堆积的事情全部做完。
以前总以为他位高权重，凡事不用亲力亲为，随手一签就是金额吓人的合同，人民币自己往他银行卡里跑。
现在看着，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顾卿放下手里小赵搜刮来的小说，噔噔噔跑到他旁边，手撑在顾总办公桌前：“请问顾总，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嘛？”
江霆从办公桌后抬起头。
他的办公室浅灰色调，他又穿着黑色正装，整个人清冷肃穆，倒真的挺像小说里走出的霸道总裁。
他点点头：“好像还真有。”
顾卿突然有点找到用武之地的开心：“你说，你尽管说，是复印文件还是什么的，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江霆笑，眉毛轻轻一扬，属于顾总的冷漠气场全部消失不见。
这样看着，只像个在喜欢的人面前憋着坏的小男孩：“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顾卿还沉浸在心疼中无法自拔，下一秒就被人抱到腿上。
江霆抱着她的手臂收紧，脸埋在她肩窝吸了口气。高挺的鼻梁抵着她侧颈，有些凉有些痒：
“老婆我好累。”
“快点亲亲你老公，然后下班，陪他去过圣诞节。”
那天，整个顾氏大楼看着总裁牵着总裁夫人扬长而去，被狗粮支配的恐慌弥漫各个楼层。
下一秒集团下了通知：“总裁高兴，放假半天。”
被工作狂折磨疯的精英们奔走相告，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只希望总裁夫人能隔三差五多来几回，总裁高兴，他们就高兴。
—
试婚纱，是几天后。
江霆衬衫正装，只不过领带换作领结，清冷肃穆中还带着几分甜。
“江霆，我要出来了呀！”
顾卿从试衣间后面探出个小脑袋，小鹿眼眨了眨，在冷白灯光下，眼底有澄澈细碎的光。
顾卿拎起裙摆，缓缓朝着他走来。
洁白的婚纱裙摆像蓬松洁白的云朵，又像是虚空中开出的花朵，美到不真实。
一步一步，一点一点走近，每一步都踏着他心跳的频率。
穿过长长的时空隧道，穿过走到他面前时，又像是他最初见到她的样子。
笑眼，梨涡，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叮叮叮，你的小可爱突然出现！”
她柔软的眉眼弯弯，好像这么多年就没变过。
“江霆。”顾卿戳戳他领结：“你这样穿好帅呀。”
“有吗。”江霆定定看着她，手也顺势揽过她的腰。
顾卿点头，一脸“我赚大发了”的迷妹相：“有的有的！顾总真的宇宙螺旋无敌帅！”
小女孩一双鹿眼弯成月牙，目光里是不加掩饰的喜欢。
随着说话动作，唇角的小梨涡若隐若现，像是一颗和月亮捉迷藏的小星星。
江霆喉结上下一滚。
他手臂稍稍施力，把穿着婚纱的顾卿抱进怀里，额头抵着她额头，轻轻吻上她的唇：“谁好帅。”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
就她上次在他耳边叫了句老公，就没完没了，跟上瘾一样。
但顾卿还是老实巴交道：“老公好帅。”
“真乖。”
江霆唇边笑意醉人。
顾卿被那句“乖”电得脸红心跳，赶紧转移话题：“你觉没觉得，我最近好像是胖了一点。”
她真的只是没话找话随便一说。
江霆捏捏她的脸，语气带着思考后的认真：“嗯，可能是有一点。”
这个死直男！
顾卿小脸鼓起来：
“你不反思一下，我是怎么胖起来的嘛？”
“我每次说我晚上不吃饭了，女演员晚上只可以吃青菜叶子喝露水，你就做一堆好吃的……”
江霆无辜：“排骨牛肉，那不都是你吵着要吃的吗？”
顾卿更气了：“你应该管住我呀，不能顺着我！”
“最重要的是！”顾卿在这几个字上特意加了重音：“哪有自己老婆说自己胖了，老公还无比认真地点头，说‘嗯，可能是有一点’的……”
江霆被顾卿劈头盖脸一顿萌，又想亲她了。
“我们家祎祎不胖。”
他轻轻捧着她的脸，吻落在眉心，干净纯粹。
像十七八岁的少年小心翼翼亲吻心上人。
顾卿就一下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江霆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落下弧形阴影。
他轻笑着摸摸她的头发，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顾太太真美。”
“顾某此生，愿为裙下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