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押着这群人入正殿,刀刃直接外露,一是为了起震慑作用,二是如果有人中途做出反抗举动,方便一刀砍了,可见裕王对这群人的耐心真是极为有限。
“那么你们呢?”淮祯扫了一眼正殿内余下的八个人,“是打算做南岐的旧臣,还是做岐州的官员?”
“淮九顾,你以为南岐都是那般没有气节之人吗?”说话的是赵岚,他是个文臣,声音却很宏亮。
也是唯一一个亡国时真正打算和南岐同生共死的臣子,其他人是没逃成,他是不想逃。
“我绝不屈服于你这样的卑鄙小人!”
“你放肆!”宁远邱喝道。
淮祯反而颇为赏识他身上这股不屈的劲儿,他饶有兴致地问:“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倒是说说,我如何卑鄙?”
赵岚愤愤不平:“战场上的输赢自然是刀剑说了算,魏庸无能,葬送南岐前程我无话可说,但你不该拿楚韶做幌子!”
淮祯心道,原来是给楚韶抱不平来了。
“想必你也看到了,今日是楚韶主动与我亲热。”
“你放屁!”赵岚直接蹦到正殿中心,就差指着淮祯的鼻子骂了,“楚轻煦是何等人,若不是你给他下药或是用了别的手段,他能对你做出那种…那种举动!必定是你使了奸计!”
还真让他给说对了,淮祯也不恼,他早有后招。
“如果楚韶当着你的面向我行大礼,你待如何?”
“绝无可能!”
“你怎知绝无可能?”淮祯反问。
“…如果侯爷真的对你…”赵岚对楚韶颇为敬仰,根本不想用那种暧昧的字眼来玷污他,只能说,“我誓死追随楚韶,他若真对你称臣,我便认你为主!”
“好!君子一言。”
淮祯大手一挥,内殿的温砚便了然,他折去请了楚韶来。
楚韶虽然在内殿候着,却忙着拿胡萝卜喂兔子,那兔子四处乱跑,他就跟着追,出了一身汗,正殿内的对话是一个字都没听清。
直到温砚来请,楚韶才收了玩心,想起淮祯昨日要他做的事。
“楚公子,待会儿,你需以南岐礼节,对殿下行大礼。”
温砚看楚韶能跟一只兔子玩得不亦乐乎,很有些担心楚韶是个玩心重的人,所以把楚韶送去正殿前,再三叮嘱:“自入正殿起,你需跪地三次,以额贴地,磕出响声,之后跪伏在殿下身前,这才算是礼成。”
以这样的大礼跪一个敌国的王爷,无疑是把尊严按在地上摩擦,任是再骄傲的人行了这种礼都能磨去半身傲气。
可楚韶却无知无觉,他根本没有这种意识,淮祯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