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是快死了,你这没见识的贱骨头,谁家傻子病了还找大夫,就是你爹你阿姆一辈子也没看过大夫,你知道看大夫多贵啊?张嘴就来……”中间似是夹杂着几下摔东西的声音,“生你的时候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就知道你是讨债鬼,我好心养你这么大,就养了你这么一心扑外人身上的赔钱货。”
声音越来越近,卫子清还未整理好思绪,这身体却条件反射闭上了眼睛,还微微发起了抖。
“咳咳。”
柴房空气不流通,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就是子秀阿姆一进门也被灰尘呛的咳了几下。
刘氏本就长得刻薄,脸上的皮松的耷拉了一脸,眉毛半截又细又短,嘴唇薄的似乎快成纸片上面又干又粗,偏偏还硬抹了不知哪捡的劣质口脂,颜色诡异恶心,一双眼睛到时细长,年轻时应该也是有些风韵的,看子秀便知道,只是现在眼皮耷拉着,眼球浑浊,特别是现在——
他瞪着眼,像是枯树皮强行被人拿斧子砍了个缝儿,似乎是气急了,又带着些害怕。
床上傻子脸色青白,双颊凹陷,整个人躺在那里一点生气没有,他是见过死人的,现在就觉得这傻子跟死人没什么两样。
他脑子想着,他这个侄子,不能死在他家里!
【三】活着重要
平常虽然外人说他虐待二弟后代,可他到底是把他养到了十八岁,外边说再难听,他也有理。可如果这傻子死在他家,说不准是要犯了众怒的,毕竟村里昨天都看见宋家那个县里的儿子把他带回来了,门儿上的春花嫂偏要当着那么多看热闹的人面前,说是他让卫子清洗衣服去。
这下全村都知道清哥儿怎么晕的,这要是第二天就死了,不都得怨他身上?
不就洗个衣服而已,晕了还能赖他?谁家也没这么娇贵的人!偏他就是这么倒霉,这回也说不清楚了,他一会儿怨卫子清丧门星,一会儿又怨春花嫂嘴巴没个把门的,他甚至还想着,宋大多管闲事,就让这丧门星冻死外边得了。嘿,里里外外把自己择个清楚,到现在也不觉得自己有半分错。
卫子秀见阿姆不说话,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他心里害怕,脸上被打的现在还疼,估计已经肿了,虽然早就习惯阿姆随时无缘无故就能打他一顿,可还是适应不了,每次都吓得腿都软了,只是清哥儿实在不能耽误了。
“阿姆……清,清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