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怕极了,子秀低着头含着肩膀,话都说不利索了。
刘氏眼刀扫过去,吓得子秀一个激灵,眼都闭上了,但预想的巴掌没落下来。转头一看,阿姆已经气冲冲的推了门出去了。
子秀这时才松了口气,阿姆能生气才好,这就意味着他还是准备给清哥儿看病的,要是阿姆一点也不气,那就意味着阿姆是铁了心要扔了清哥儿了。
卫子清这才慢慢的睁眼,趁着那会儿,他除了注意外界的声音,内里也消化了不少,若是没猜错,他现在已经和梦里的卫子清融为一体了,他死了,却在另一个人的躯体里活过来了。
不,也许不一定是别人的躯体,他眼看着这孩子十八年的生活,虽然表面看似常人,却实际有些愚笨,刘氏也就是他的大伯母说他是傻子,也不完全错。可怜虫本来还算伶俐,与常人无异,生的也可爱好看,只是随着刘氏的磋磨,和刻意的糟践,孩子越来越内向,直至有些呆,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脑子似乎是死了一样,人也邋遢起来。
虽不知什么原因,他带着前世的记忆又活了过来,他是绝不甘心就这样死去的!
他这样惜命的人,最怕的就是死了,不然也不会在勾栏场所适应良好,从未像别人一样寻死觅活的,什么都不比活着好。
说到这他难免不想起前世他怎么死的,他一向爱惜自己,身体向来康健,又是清倌,从不曾陪过客人做床事,也不可能染上什么传染疾病,怎么就自己突然病倒,无药可救,两天就去了世。
想到这,他眼神微暗,他那简短的一生,精于算计,他自以为将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间,终日打雁,怕不是这眼就是雁啄瞎的。
但是现在,前世于他,已经没有一丝的关系了,这里是一个陌生的时代,他该庆幸,他拥有着这个人所有的记忆,他好像旁观者一样,甚至比他还清楚的看了这个可怜虫的十八年,这样不至于让他慌张,更不会被人当做鬼怪被处理掉。
卫子清闭上眼,这一次,不求觥筹交错,也不求富贵名利,只想随心而活!
【四】一碗糖水
卫子清听着外边有些吵闹,迷迷煳煳的醒了过来,听声音不是大伯家里的人,是谁大晚上的来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