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玖苦笑，一颗心也渐渐沉寂下去。这时候的他，已经和卓敬温暗通款曲半年有余，也暗中向阁主饮食中下毒将近三月。
两世为人，申玖你终不过是个背主的叛逆，永不能还主上一个清清白白的暗卫了。
申玖看着右手上练剑而成的厚茧，眼前不断浮起秋漠寒交付性命前的温言浅笑，一颗心似是被人狠狠攥了，揪心的难受。自己欠了许多人一命，也辜负了那人的信任维护。他默默的想，待尘埃落定之时，总是要用这具身子这条命，来偿了两世的罪孽。
再抬眼时，申玖再无飘忽惊疑之色，眼中却似古井一般，沉郁坚定。
“主上，申玖领罚完毕，请主子验伤。”申玖跪在门前，看着熟悉屋子，心中又是一片波澜。
“进。”屋内响起清冷的声音。
能再听到这声音，申玖却是一震，眼中不禁就要泛起一阵湿意。他定了定心神，应道：“是。”接着进了屋子，跪在秋漠寒不远处，却忍不住抬头向秋漠寒望去。
从容的，完好的，高高在上、拒人千里之外的秋漠寒。
如同脑海中的记忆一样，秋漠寒正眼也未瞧他。
他正在练字。但下面过于灼热的目光，让他微微皱了眉头，终是放下了笔，看向底下跪着的人。
申玖似是惊醒般，忙垂头伏了身，将背后鞭伤露了出来：“罪职请主上验伤。”
秋漠寒看着这人血肉模糊的背脊，拨了拨腕间的翡翠手串。
“想明白了？”秋漠寒声音淡淡，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傲慢和冰冷。
“罪职死罪。”
底下的人跪的卑微，声音带着少有的驯服和悔意。秋漠寒哪知申玖心中已翻起滔天巨浪，只挑了挑眉，淡淡嗤笑：“这顿鞭子倒是管用。且长好记性，若有再犯，本座绝不再轻易饶过。
“下去罢。”
申玖却是怔住。
上一世明明……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他，心中早生了妄念，最恨秋漠寒高高在上、恣意驱使自己的样子，只盼不得秋漠寒下一刻便死了，他言语行动间，也偶露不驯之态。所以当秋漠寒问他想明白了吗，他只机械的回答知罪。而秋漠寒……又罚了他两日水牢。
今日……就这般放过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