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玖抬眼看向秋漠寒貌似好心地模样,心中说不出的难受:“谢主上怜惜,下奴不急。”
秋漠寒听了这话,复又直起身来,眼底是上位者惯有的轻慢,却又隐隐带了丝阴翳。他懒洋洋道:“既如此,那便走吧。天色不早,小九儿可要快点才是。”
申玖低低应是,加快了脚步,身体的痛楚却是愈加明显。
这几日秋漠寒改了方向,也不管天寒地冻,尽拣乡野小路走,却是越走越荒僻。他们骑马缓行,夜色已至,却尚未寻到落脚之处。
此时申玖燃起火把,身上已被冷汗浸透,寒风一过,那股湿凉的寒意便似吹进了骨头里。又行三五里,终见到不远处一座破败的土地庙。
“今夜便在前面过夜罢。”秋漠寒说道。
一行人进了庙内,寅三、巳六自是收拾一番,申玖已向一旁站着的秋漠寒跪下,再次低声求道:“下奴求主上恩赏,可否允了下奴清洗?”
秋漠寒看着额发已被冷汗洇湿的苍白面色,伸手为他理了理头发,面色慈和:“真乖。去收拾罢。”却没再提再次灌洗的事。
申玖如蒙大赦,此刻心中却是感激已极。他重重叩了个头,急急起身,去了庙外远处的隐蔽所在,解了身上桎梏。
待体内液体尽数排出,申玖不由长长舒了口气。身体虽骤然得到放松,因着几日食水不足,他微微晕眩,不由稳了稳身形。长久的胀满却让脏器疲累不已,酸胀扭扯的疼痛仍翻搅在体内尚未褪去,申玖微微黯然。不知主上这般处置,何时会是个头?这几日的主上,仿佛回到了他刚到身边的时候,严酷冷情,他真怕哪一日主上兴起,或是自己再忍耐不住,在大厅广众之下露出肮脏丑态。
收拾完毕,申玖正准备回去,却听到来时的路上远远发出一阵窸窸窣窣之声。申玖一惊,立时纵身而起,死死盯向黝黑小路,嘴中发出哨鸣示警,袖中短匕也已滑至手中。
多年暗卫经验告诉申玖,来者未曾认真隐藏行踪,却也是变相告诉他,他们势在必得!
申玖心中一紧,悄声变换了位置藏起踪迹,待见了奔赴而来的夜袭之人,自侧面猱身而上锁住一人,手中短匕寒光一闪,立时便了结了一人性命!
庙内几人听了哨声,也都抽出兵器,将秋漠寒护在中间,全神戒备。秋漠寒负手而立,站在门口,借着火把看着外面已动起手来的刺客,微微冷笑,面如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