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端庄沉静的绿地八宝妆花罗,心道锦衣卫空忙了一夜也没有找出凶器,可这年轻人仅仅是在这屋子里转了一圈,就这样漫不经心地全部翻了出来。
钱锦与有荣焉,腰杆情不自禁地向上拔了两寸,张狂的阮大人顿时哑口无言,眼中没来由地闪过一丝的心慌:“你这,你这……”
邝简没有给他眼色,毫不停顿地朝着外面喊:“进来个人,身高七尺五寸上下。”
此时也无需储疾特意去喊了,一名年轻精干的锦衣卫当即大步走了进来听命,邝简抬手划了下,指着逄正英绝命之处:“站那儿,站好。”
那人不明就里,但也干脆地踩到血水旁,邝简上前一步,举起手中木屉作势便砸!迅猛的动作裹出疾烈的风声,年轻的锦衣卫本能地想要瑟缩,但肩膀颤动之后,整个人还是稳稳地站着,并没有真的躲开!反正邝简也不是要真的砸死他,只是拿他试验一下,抽屉在邻近头骨一寸时稳稳地刹住去势,邝简拍了下那锦衣卫的肩膀,赞道:“很好。”说着他侧过身,声音稍稍一提:“钱锦——”
“在!”
“记一下凶手特征。”
“是!”
“男子,身高七尺九寸到八尺三寸之间,力气略大于常人,可举两均至三均重物。”
钱锦书写极快,邝简话毕他写毕,写完之后这小书手还十分严格地向上司提出质疑,“这抽屉的木材看着沉重,似乎也不至于有三均。”
邝简把作案凶器放下,有条不紊地点了下头:“自然。但人骨不是一块软泥,拿抽屉砸裂脑壳,总要多废些力气才行。”
邝简整个查案过程如行云流水,从血迹推测真正的行凶之处,又从伤口的高度、角度和轨迹反推出行凶者的体貌,干脆利落得仅在几个呼吸之间,储疾无声中对其生出信任,同时,某些人也开始惴惴难安。
“你说的这些只是臆测!”
阮元魁眉目一横,表情阴沉难测,“男子,身高七尺九寸到八尺三寸之间,力气略大于常人,可举两均至三均重物,按照这个要求,昨夜一楼二楼守卫的锦衣卫都有嫌疑。”
他已经看出眼前这个小子有一手,知道不能让他这么胡乱翻查下去,便试图转移视线挑动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