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那就都除掉吧
边界。
“老大，我们这边即将到达搜救点，”流蕾斯带着人，一刻都没敢停，“你那边怎么样？找到沉骧少将了吗？”
——“还没有，随时保持联系。”
“老大！你要小心，我们这一路上看到了很多异种的尸体，这里像是经历了几场规模不小的异种潮，我猜少将那边……情况应该也不乐观。”流蕾斯一脚踩上黏腻的触手，随之踢到一边。
——“好，知道了。”
沉颂的声音消失了，流蕾斯呼了口气：“继续，加快速度。”
“姐，前面有情况！”萨尔斯喊。
流蕾斯立刻奔过去，却看到了令她惊惧的一幕——
距离他们大约十几米距离，异种和士兵的尸体密密麻麻，残肢遍地，血已接近暗红，机甲和光子枪的残骸焦黑，有的地方已经凹陷，炸成了几米的深坑。
到处都是死人。
来救援的士兵纷纷站在边上，脸色肃整而哀伤，随后齐齐行了军礼。
“……被全灭了？”流蕾斯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跟着沉颂做任务也做了几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惨烈的局面，连声音都是抖的：“先找刘少将。”
“好。”萨尔斯应声。
但在这堆连眉眼都辨不清的尸体中，要找一个人……难度太大了。
流蕾斯心里难受，转身：“……我把这边的情况告诉老大一声。”
萨尔斯停脚：“姐，虽然在路上我们根本没停……但还是来得太晚了。”
流蕾斯抹了把脸，没说话，迈着脚走远了。
沉颂这边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甚至更糟，他根据沉骧最后发出的信号快速到达了指定地点，但根本没见到一个人、一辆机甲，只有零星异种尸体，从现场的痕迹来看，这里也不像是经历过激烈战斗的。
那么很有可能，这里只是沉骧一个暂时的落脚点，他要去的是异种巢地，并且遇到了危险，被困了。
沉颂想到这个可能，心口一紧，立刻分析了沉骧可能会到达的几个攻占点。
但他们的士兵又不能太分散去搜寻，这样只会增加危险性。
他一时陷入了两难境地。
“沉哥！”吴其跑到他身边，“按照你的分析，感应器只排除掉了三个攻占点，还剩下三个，已经超出了装备的可检测范围，我们必须要赶时间了。”
沉颂只能竭力地去压下心里的焦灼，如果按照他哥的行军作战风格来看，他很有可能会选择直接……
“收拾一下，分成三路，”沉颂语速很快，“以我这一队为主，立刻出发。”
他暂时对吴其和所有人隐瞒了刘照庆那边的事情，在这个时间点和这种场景下，一个微小的死亡都有可能击垮他们的内心。
然而，沉颂远没有想到，这一场搜索竟鏖战了数十日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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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确切证据，只凭状告，那边很快会放人的。”
林徊序正在和香温玉请来的专家交涉，他点头：“我知道。”
“那……林先生，还需要我再给您讲解一下关于这方面的法律吗？”专家仍然谦和有礼，“您要明白，您告的可不是位小人物。”
“如果这个罪名坐实了……他会蹲一辈子星牢吗？”
专家愣了一下：“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是有可能的，但前提是……”
“我知道了，”林徊序起身，“您先回去吧，有什么疑问需要您帮忙我会再联系您的。”
专家也不强求，他只是拿钱办事而已：“好的。”
林徊序随后去见了于彗。
经过十分钟左右的等待，他如愿见到了人，于彗手脚上都带着记录和检测器，但他神色仍然很从容，仿佛他真的料想过有这一天，他会坐在这里，隔着淡蓝色的分隔幕和林徊序见面。
“好久不见了。”
他打了招呼，像平常长辈对待小辈一样。
林徊序开门见山：“我知道你还有后手。”
于彗推了推眼镜，笑得很内敛：“我在这里看着你，就有一种恍惚感，好像看到了当年的林星延，没想到，他会有你这么优秀的孩子。”
“……后悔没在我小时候弄死我吗？”林徊序眼神平静。
“后悔又有什么用，”于彗语气里带着惋惜，“你知道的，以前我有很多机会可以解决掉你，但我没有，也许这就是我在这一步会败给你的原因。”
林徊序身子前倾：“我会让你……后半辈子都在星牢里度过。”
于彗笑了声：“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哦对了，你不是问我后手是什么吗？”
林徊序盯着他。
于彗眼底慢慢涌现出从容的疯狂：“很快，整个帝都都会变成我的……到时候别说你了，制造院、军校包括军部那些老家伙们……谁都不会再看不起我，他们会趴在我脚下，我将踩着他们的身躯，继续往上走……”
林徊序心口一震。
……什么意思？
“而你……”于彗猛地靠近他，“我记得有位专家对你很感兴趣。”
“于彗，当年你也是这么对我父亲的？”林徊序眼眶猩红，一字一句问道。
“当年的事啊，”于彗仔细回忆，“他太顽固了，而且自视甚高，在所有人的夸奖和赞美中失了本心，我在他身边就像个小丑一样，这样的感觉太不好了，我记得……我和合作伙伴的谈话被他听到了，于是我们大吵了一架，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研制的星云N85号进入了最后一个步骤，你知道的，身为他的助手，我要做点什么，那太容易了。”
林徊序握紧拳头，抵着桌面：“……你简直是丧心病狂。”
也就是在这时，他才真正了解了于彗当年陷害他父亲的真正原因。
或许是出于深埋许久的嫉恨，或许是因为天赋不足而遭受的白眼，又或许是一时冲动……但又有什么用呢，失去的会永远失去。
“你的后手是那些家族吧？”林徊序紧紧盯着他。
“没用的，没用的，”于彗哈哈大笑，“你以为你一个人能力挽狂澜吗？年轻人还是不要太天真！”
林徊序站起来：“……我们以后不会再见了。”
于彗交握着双手：“那可不一定，我很快就会出去见你的，到时我们再好好聊吧。”
林徊序转身，脚却顿了顿：“于彗，你真的自认为，你从来没有亏欠过任何一个人吗？”
于彗微怔，这时他脑海里闪过一张年轻靓丽的女孩儿面庞。
再抬眼看去，少年早愈加严就走远了。
在走廊上，他碰巧遇到了来这里看望于彗的于恬。
于恬神容略显憔悴，穿着一身素色连衣裙，及腰的长发扎得很低，眉眼间都失了光彩，她一抬眼就看见了林徊序，愣了几秒，干巴巴问：“……你也来看他？”
林徊序沉默了一下：“嗯。”
“那……”
“我还有急事。”林徊序又往前走了几步。
于恬眼神有点慌乱：“徊序……你先等等我，我……我还有话和你说。”
林徊序心里叹了口气，他直视着于恬：“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于恬眼眶红了：“你不怪我？你怪我爸对你父亲做那样的事，我知道……我爸做了很多错事，我也知道你不会原谅他，我只希望你心里能好受一点儿，我代他……向你和你父亲道歉，对不起。”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林徊序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别这样，于恬姐。”
于恬猛地抬头，眼泪刷的掉了下来：“你、你叫我什么？”
“你说的都对，但你不能代替你父亲对我说这句话。”林徊序道。
于恬眼底闪过慌乱：“不是，你不接受……？我真的是真心的，我……我……”
林徊序见她眼泪像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开口打断她：“……如果也能让你心里好受一些，那你就当我接受了吧。”
于恬崩溃大哭，她伸手揽住他：“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想变成这样的……我不想变成这样的……”
林徊序站在那儿，任由她抱着，直到哭声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