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这样期盼过,我不是这么奢侈的人。
这么过了十多分钟,隔壁老板发来短信说包间已经准备好,菜品可以上桌了,我们便转移阵地。加上本来的主角佳佳,四人一起就餐。
这顿饭我点得很丰富,店里所有的招牌菜和特色菜都上了,很适合大快朵颐。但迟雪果真吃得十分克制,只夹热量相对低的,细嚼慢咽。
有他在,主角自然也就变成了他。
他很习惯这样的位置,当着佳佳的面,表现得又比在我和沈蔚然面前更多几分距离感和客气。
后来又有餐厅员工趁上菜的机会小心翼翼问他能不能合影,他笑着答应了,跟不止一个人完成单独合影。
他真挚又温和,言谈举止像一个人们想象中的、最平易近人的名人。和他面对面时,无法思考他的表现是否就是他本人性格,只会赞叹他的修养。
我不记得一共有多少人来对他提出过请求,他始终保持那样的修养。
我不说大跌眼镜,起码也算被他这变色龙一般的处世功夫震撼了——他这模样,非但跟对待我的样子大相径庭,跟他在我印象中的样子也八杆子打不着。
这也许是他身为明星艺人的情商吧,可我却在这情景下,偷偷地、疯狂地回忆起了很久以前的他。
他是在来到家里的第十六天开口说话的,那也是向美芳确认收养他的那天。
这之前的整整半个月里,他每天都跟在我身边。只吃我给的东西,只接受我提出的要求和指示。晚上睡在我床边,让他上来他也不上,固执地只肯坐在地上靠着床柱。我们在外面,他永远保持落后我两米的距离。
本来我有点记不清他是什么时节来的了,这些细节令我想起,那是暑假。
我的上学时间相对于年龄来说晚大半年,同岁的宋蔚然已经等着升初中,我还在迈向六年级。
那个暑假我其实闷闷不乐,向美芳让我自己早日准备小升初的复习,我根本静不下心去做,迟雪的到来恰好给我一个分心的理由。
我以陪伴和打开他心扉为理由,终日带他在孤绪路附近游荡,偶尔视情况加入邻居伙伴的玩耍。
半个月过去,派出所那边来消息,说孩子的来处确实无法确认,打算送去福利院。还给向美芳发了一笔奖励金,赞扬她的热心和善良。
“嗐,这有什么,我们淳朴人民不就是应该互帮互助吗?”向美芳两指撑开信封,一眼瞟过数清里面的金额,转手将信封塞给我。
又问警察:“他这么大个孩子了,送福利院是不是不太合适了?”
“是有点大了,不容易被收养。不过可以在福利院呆到成年,政府也会解决他的上学问题,未来前途还是很光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