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之所以这么毫不畏惧,大约是因为,他知道这谜底便是他自己,他以为除了他,没别的人知道。
可惜算盘珠子打错了,这张安为了逃开他,早把一切的摸索清楚,才会在最后来了一个出其不意。
苏见深又抬头,道,“可惜了,就这么让他跑了,倘若有他,我们还能少兜几个圈子。”
公子怀并未接苏见深的话茬,只是轻声道,“天下幽幽,莫如阴司,生死难求,得其所求……”
苏见深闻言,侧头看向公子怀,“他说的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说罢,又默默念道,“江淮左……寰君明楼……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公子怀想了想,道,“有个地方,那儿一定有人知道。”
苏见深问道,“什么地方?”
公子怀抬头,目光虚点了点不远处的酒馆。
正是晌午,酒馆内宾客如云,喧嚣不断,来往客人极多,苏见深好不容易才找了个空地方落了坐,“这酒馆生意倒是不错,忒热闹。”
他说罢,又接着笑了笑说,“想不到你还能想到这,你倒别说,这里还真是个听消息的好地方。”
公子怀将剑轻放在四脚桌上,轻笑了一声,道,“古今多少事,皆从此处来,这里鱼龙混杂,自然是个听墙角的好地方。”
苏见深一面倒茶,一面抬眼看他,戏谑道,“可不是,三公子的主意自然是顶顶好的。”
公子怀闻言低声笑了笑,冷厉的一双眼眨眼间便柔和了起来,他忽然道,“你怎么不叫我玉儒了?”
苏见深喝茶的手一顿,转瞬间便故作无事的放下手,笑了笑,道,“我之前那是情急,倒是没多想。”
他话音刚落,又接着笑道,“不过,既然你我都已是好友,也没必要如此生分,唔……”
苏见深扬起的嘴角渐渐收敛,目光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只是他装得像,他装得坦荡荡,道,“往后我便唤你玉儒吧,如何?”
他说此话时并未看公子怀,只这么提着青瓷茶壶,装似毫不在意似的,默默的替公子怀倒茶。
公子怀轻声一笑,笑声很低,转瞬间便慢慢收起了笑,道,“一个字罢了,你若想叫便叫就是了。”
苏见深闻言抬头,咧嘴一笑,一口的大白牙,比手里的青瓷茶壶上的白釉还白,他将手里的茶递给公子怀道,“可不是,你我这样的交情,我若是老叫你三公子三公子的,岂不是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