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来了吗？”许槐安问。
“他还没到。”
许槐安轻轻点了点头，从口袋里翻出口罩带上了。
上大学之后他就养成了出门揣个口罩的习惯，没人会为了他停止抽烟，许槐安也不想生病住院花没必要的钱，于是找了个折中的办法。林嘉木也没多问，只以为他是不想跟其他人相处说话，于是带着许槐安低调进了包厢，把他安置在一个小角落里，端来些吃的给他，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许槐安聊天。
“毕业了什么打算？”
“先把研究生读出来吧。”
“挺好的，读完研出来机会也更大。”
许槐安点了点头，问道：“你呢？”
“我爸让我别继续读了，家里还有生意要做，但专业又不对口，我好头疼。”
许槐安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但他又想到高三那年林嘉木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安慰自己，他抿了抿唇，轻声道：“你没问题的。”
包厢里有点嘈杂，林嘉木没听清楚，微微往前靠了靠，凑到许槐安面前。
“你说什么？”
“我说，你没问题的…”
门忽然被猛地推开了，许槐安顺着动静望去，是顾衍大大咧咧进来了，四年过去了，他身上焦躁的少年气不减反增，一进来就和大家喝酒碰杯，聊得非常开心。
林嘉木看了一眼目不转睛的许槐安，心里默默翻起苦涩：“你要去找他问问吗？”
许槐安掀开口罩抿了口饮料，又把口罩带上：“等结束吧。”
班上同学提起叶寄川的速度比许槐安想象中快，不知道有谁问了一嘴，顾衍回答说：“川哥回国几天了，不过可能忙着安置女朋友吧。”
许槐安眸光猛地一滞。
“女朋友？！”
包厢里炸出好几声惊呼，当时叶寄川和许槐安那事可是闹得沸沸扬扬，怎么叶寄川去了趟美国，连这种性取向都能掰回来的。
见大家反应这么激烈，顾衍赶紧补充了一句：“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女朋友，就一个从美国跟着他回来的洋妞，还挺漂亮的。”
细细碎碎讨论声在包厢里展开，许槐安还捕捉到了自己的名字，但他坐在角落里，基本上没人认出自己，这样也好，否则这种狼狈时刻被人围观，许槐安会更崩溃的。他顿了顿手中的杯子，脑袋一热，伸手去接有人递给林嘉木的酒，扯开口罩灌了一口辛辣的，冲得他眼睛直发酸。
川哥回国几天了，不过可能忙着安置女朋友吧…
安置女朋友吧…
女朋友…
喉间被辛辣的酒冲得生疼，许槐安压根没喝过酒，灌了两口，意识就开始混乱起来，他以为用大人喜欢的方法把自己麻痹就能少承受一点疼痛，却不想越喝越难受，心脏像被吊起来堵在喉咙口，不断往鼻腔输送酸意。
他以为叶寄川一定会回来找自己，许槐安真诚而热烈地爱着那份初恋，爱着他，叶寄川也应是如此，却没曾想到一直都很可能是自己的自以为是、一厢情愿。
有人逮到林嘉木坐在角落里不说话，拉他起来唱歌，许槐安脑袋沉沉，一下子装不了这么多信息，他默不作声咬着齿边的玻璃杯，浸在空气里的酒味夹杂着烟味，被他吸进肺里。林嘉木拒绝了好几次唱歌的邀请，搞得大家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说他怎么这么不给面子，率先有人认出来了旁边沉默的许槐安。
“这不是许槐安吗？”
“真的是他？！”
“我还以为他不会来呢…”
顾衍本来还在喝几个男生摇筛子喝酒，顺着躁动的人群望去，一眼就看见了缩在角落里的许槐安，他脸颊通红，举着杯子，整个人看起来很懵。
“我靠。”顾衍爆了个粗口。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就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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