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寄川的睡衣已经在刚刚的推搡中拉开了一个口子,露出半截精壮的胸膛,正朝他轻轻歪了歪脑袋,冷哼一声:“干什么不接?”
许槐安嘿嘿了两下,然后接通了电话:“喂。”
“喂,学长。”
“怎么了?”
“我看群里你没说话,怕你没收到消息,明天上午十点钟去学校图书馆集合讨论一下结课的事情。”
“啊,好的。”
叶寄川轻轻把唇贴在许槐安脖颈,一下一下蹭着,为了防止自己发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许槐安赶紧把电话挂了,扭头嗔他:“干嘛?想监听到什么内容啊。”
叶寄川不说话,继续埋头在许槐安脖子上啃着草莓,许槐安被他咬疼了,轻轻推了推叶寄川的脑袋:“轻点。”
“你跟她还有什么我听不了的话要说吗?”
许槐安笑嘻嘻道:“有的是呢。”
叶寄川一把把许槐安推倒,眼神强势,闪烁着情欲的光,他一边脱下松垮的睡衣一边咬住许槐安的下唇,说:“今天撒娇也没用。”
晚上的时候叶寄川把许槐安整个脖子都啃得红红的,完全不管他第二天还有跟朋友的见面,第二天许槐安换衣服的时候套上的围巾还被叶寄川给摘了下来,并且凶巴巴不准他偷偷戴上,许槐安一边看着不成样子的脖子,一边抱怨:“这也太明显了。”
叶寄川要去赶飞机,他伸手揽住许槐安的腰,跟侧着脸的许槐安交换了一个同样牙膏气味的吻:“我先走了,等我回来。”
上次冬天他忘记说这句话,以后的每一个冬天都会记住要说。
叶寄川出国之后许槐安还是保持着原来的生活节奏,在家里常常会收到叶寄川秘书送来热乎的常去那家店的菜,他结课题的日子越来越紧,他们导师科研项目很多,连带着他也非常忙碌,许槐安兼职也没放下,基本上每天都会去做两三个小时。以前比较享受这种能够填满自己生活的感觉,现在只觉得时间都被挤得满满的,只能在睡觉之前挤出半个小时跟他说话,有时候说着说着还打起瞌睡,直接在视频那头睡着了。
叶寄川也忙得焦头烂额,他派人收集到的叶寄洋洗黑钱的证据花了好大功夫,叶寄洋这次放手一搏,直接把手伸到了柬埔寨的毒品走私的黑钱,数额巨大,冒的风险也是难以想象的,叶寄川不准备自己动手弄他,这样在叶寄洋彻底垮台的时候还能坐在沙发上轻轻耸肩,说:“弟弟,你好可怜喏。”
公司资金早就被叶寄川挖走的差不多了,再加上叶寄洋这次投入的钱,一个巨大的空壳疯狂侵蚀着叶爸爸的储蓄,他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奔走在以前结交的各种利益朋友之间,收获甚微,叶寄川拎着一份收购合同到家的时候,他正在沙发上打电话。
“这些都是可以商量的,你看有没有办法先把我儿子保出来。”
他捏着眉心,听到门口传来动静,顺着望过去,和叶寄川戏谑的目光对了个正着,他缓缓挂掉电话,说:“你来干什么?”
叶寄川举了举手上的合同:“找你谈生意啊。”
叶爸爸脸色倏地变得铁青,他讽刺道:“你好手段,我原来一直把毒蛇养在身边。”
“确实是毒蛇。”叶寄川轻轻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叶寄洋就是一条毒蛇,他咬了我一口,毒液扩散了。”
“我本来什么都不想要的。”叶寄川耸了耸肩,正欲继续说话,看到他妈妈从房间里出来,似乎是刚刚哭过,眼睛红肿,叶寄川垂眸,用冷淡的声音接着刚刚的话,“是你们逼我的。”
叶寄川甚至觉得只需要被丢在国内,不必受任何委屈和管教,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他们非要挑开叶寄川的血肉,把那根野蛮霸道的筋抽出来,告诉他不争就只能挨打,叶寄川小时候常挨这种打,他都无所谓,但一旦有了想要护住的人,叶寄川就不得不推开所有恶意,然后狠狠回击。
“这是一份收购合同。”
现在公司千疮百孔,市场价值根本不值叶寄川出的价,他把多余的钱算作他们两个的养老钱,元气大伤之后也没精力和成本再掀起什么风浪,就算有,叶寄川也会把它扼杀在萌芽之中。
屋子里霎时陷入了无声的沉默,空气里凝固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过了一会,叶爸爸深深舒了一口气,曾经叱咤生意场的叶总鬓角泛白,一身凌厉阴辣都没磨得一干二净,他拿起笔飞快把合同签了。
“知道什么是好东西就行。”叶寄川说。
他微微一愣,这句话是叶寄川刚转性的时候自己对叶寄川说的,他当时自以为把儿子所有的把柄死死捏住,能像掌控任何人一样掌控叶寄川,回头看发现自己还真是可笑,叶寄川非常像他,又比他更有谋略和手段,才二十多岁就把自己几十年的心血和自己的亲弟弟给尽数毁掉。
“你弟弟呢?”
“我不会管他的。”叶寄川转身准备离开,他步子微顿,声音冷漠,“他不是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