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到底，李子柯一直觉得那件事是他的错，如果“梓木”从来不曾存在，怎么会给别人可乘之机。
尽管知道李子柯在他家附近，陆晓听到声音后仍旧吓了一跳，拉开窗帘眼神呆滞地看了一会儿，才想起要推开窗户。
他的房间壁纸是明亮的天蓝色，棉被枕头整齐叠着，书架排得满满当当，一眼扫过去，全是医科类的课外书和高考资料。
陆晓穿着长袖长裤的浅色睡衣，整个人看起来很柔软，垂眼乖巧地坐在书桌前，看向李子柯的眸子像是过滤掉一切杂色，清澈透明，瞳孔却没有聚焦。
“你没接电话。”
陆晓顿了顿收回目光，落到面前打开的练习册上，没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一坐一站，相隔两步沉默对峙，谁也没有再主动开口的意思。
李子柯搞不清楚自己费劲等到陆晓，然后爬到他房间后，要做什么说什么。
就像那次日记本事件，只是本能地想要陪在他身边。没想过向来不善言辞的两个人相对，气氛却陷入沉默。
床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两下，声音并不大，陆晓却像只受惊的刺猬浑身一颤，绷着后背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李子柯往手机的方向看了眼，屏保通知栏显示有新信息，陌生号码。
“帮我拿点药。”
李子柯声音发闷，摘掉帽子和口罩，陆晓看见他的嘴角破口沾着斑斑血迹，一片淤青紫痕，显然刚跟别人打过架。
其实李子柯不止一次地去找过武哥和黄毛儿，小黑宾馆老板娘的描述大概符合这两个人的相貌特征，但他们怎么都不承认，李子柯也没有任何证据。
陆晓黯下眸子没有多问，就出去找药箱。
李子柯用自己的生日打开陆晓的手机，入眼便是四五份照片和视频。
画面里的陆晓全身赤裸跪趴在床上，隐.私部位不断被侵犯，他半张脸埋进枕头里，除去陆晓疼得哀求的喘息和呜咽声，没有其他人的声音。
下面还有赤裸裸的威胁：“下周日老地方如果见不到你，你知道后果。”
李子柯牙根咬得生疼，硬逼自己看完视频，想得到点蛛丝马迹但无所获，抬起头陆晓就站在卧室门口看他，手里拿着棉签和消肿药。
他将信息都删除，然后把陌生联系人拉进黑名单屏蔽。
陆晓站在模糊的灯影里，李子柯缓步走到陆晓面前，兀自垂眸看了他一会儿。
然后抬手想去摸他头发：“告诉我是谁？”
李子柯刚伸出手，陆晓便低头躲开，径直绕过他把东西放到窗台边，轻描淡写地说：“不知道。”
“陆晓，告诉我，好不好？”
陆晓推开窗户，请他出去的意思很明显：“不关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