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今晚跟我回家吗
宁体例行的升旗仪式过后，新的一周如期而至，此时据排球班五月初的毕业考不到半月，据夏季的全国高考还有四十九天。
陆晓恢复日常的课程，开始忙碌而充实地备战高考，而这天李子柯刚下晚自习便被人堵在了排球班门口。
他扯起嘴角露出个勉强的笑容，朝男生公寓的方向指了指：“棋哥，江繁屿现在应该刚回宿舍。”
叶星棋拎着的包装袋里有两罐冰啤酒，手臂一伸搂过他的肩膀，强硬地带着他往顶楼走，“我找你。”
两个人用了两分钟，合力撬开那道褪光绿色漆皮的防盗门，楼顶的破旧课桌椅都被处理掉，非主流墙画也涂成黑色，遍地都是白天下雨形成的浅水洼。
叶星棋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晚风自宁阳内河航道吹过来很凉爽。
他拉开冰啤酒的易拉罐拉环，“呲”地一声响白色泡沫争相涌了出来。
直到叶星棋出声喊李子柯，李子柯才突然惊醒似的回过神，将冰啤酒接过去，仰头喝了一大口。
冰凉的液体带着麦芽的香味，顺着食道流进胃里，刺激得李子柯浑浑噩噩许久的脑袋稍微清醒了点。
“陆晓最近怎么了？”
李子柯呆滞片刻才回答：“发烧。”
叶星棋也拉开罐啤酒，喝了口：“今天物理老师叫陆晓起来回答问题，他磨蹭了两分钟也没做出来，发烧这么大副作用啊。”
李子柯背朝叶星棋，合掌挡住风咔哒点起根烟：“我也不清楚。”
这件屈辱至极的事情陆晓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李子柯就什么都不能说。
他早自习去夏考班找过陆晓，陆晓相比以前变得更加沉默，态度冷淡不愿跟他说话，就算说话也总是垂着眼睛避免对视。
“有什么事儿别憋着，一块想想办法。”
叶星棋一句话让李子柯回过神，他肯定是已经从陆晓反常的行为中察觉到什么，而最近自己往夏考班跑得很频繁，所以才趁下晚自习的时间聊聊。
李子柯喝完整罐啤酒，将易拉罐捏扁，最终沉默着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叶星棋也没再多问，伸手跟李子柯要了根烟，点上深吸了口。
“江繁屿让你抽？”
听到这话叶星棋捏着烟头愣了愣，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江繁屿从来没明令禁止过他抽烟或做任何事情：“没事儿。”
烟头在李子柯的眸子里忽明忽暗，“有人管挺好的。”
他从小在福利院长大，过惯了无人参与的生活，从来没谁真心实意约束过他，就像长途跋涉的倦鸟渴望一个温暖的巢穴。
李子柯以为自己找到了那个巢穴，甚至破天荒地想努力考上大学，只要能时常看见某个人。
可如戏剧般，他的巢穴转眼就被捣得支离破碎，无处也不愿再接纳他了。
叶星棋不清楚李子柯和陆晓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今天本来就是想当个树洞，劝劝这两个别扭的少年。
可直到两个人对着脸，一根接一根地抽完整包烟，李子柯都没再说什么。
“棋哥。”
临出顶楼之前，李子柯忽然回过身朝他张开双臂，意思是想拥抱一下，搞得莫名有种生死离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