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棋拍拍他的背：“任何事情都可以和我说。”
李子柯使劲点了点头，任何事都可以，可唯独那件事情不行。
叶星棋跟李子柯分开后，朝夏考班教学楼的方向走，进入四月以来，同学们自发把晚自习的时间延长到了十点半。
大家都在拼命学习暗中较劲，好像谁先离开谁就考不上重点大学似的。叶星棋在教室后门碰见了经常和陆晓一起走的肉包同学。
胖乎乎的肉包同学正啃着块面包，独自背着书包往外走。
“陆晓呢？”
肉包指了指窗户：“棋哥，陆晓说先下楼了。”
叶星棋从走廊窗户看过去，陆晓瘦弱的身影罩在夜色里刚到楼下。
李子柯蹲在路边石上等他，而他熟视无睹径直路过，李子柯显然习以为常，自己默默跟上去。
叶星棋刚收回目光，肉包便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有个男生打九点半就坐你位上，看起来像是寻仇的，棋哥你小心点。”
叶星棋：“……”
某良民自认为最近没和谁结过仇，再说什么寻仇的这么执着，大晚上居然等了将近一个小时。
叶星棋推开个缝隙，看见了那位来寻仇的。
他穿着宽大的秋季校服，背朝后门懒散地趴在叶星棋的课桌上，半张脸都藏在臂弯里，一副拒绝与人交流，很不好惹的样子。
叶星棋走近，看清那人手指压住黑色短发，细长的骨节曲起，像是睡沉了，前排两三个女生不住交头接耳地回头看。
听见后门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学急忙回过头，对即将上演的恶战翘首以盼。
没成想却看见棋哥坐到那人身边，脸上泛着温柔的笑意，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头发。
叶星棋的动作很轻，那人还是察觉到。他半睁开眼睛，眸子里睡意未散，缓了几秒钟才清醒过来。
然后看着叶星棋抿抿嘴唇，把手边的活页笔记往他那边推，“笔记。”
三本笔记全是江繁屿手写的，框架清晰知识点完整，字迹也一笔一划，完全不符合他平常的草书风格。
叶星棋贱兮兮地凑上去，笑笑问：“小怪兽，这是给我的？”
“不要扔了也行。”
叶星棋：“……”
某位小怪兽是吃完火药来的，叶星棋软声哄道：“哥没接到你电话，别生气。”
“我他妈以为你潜逃了……”
话音刚落，楼管大爷的催命哨就滴滴滴响起来，余晴背着书包走近，喊叶星棋一块回家。
同学们涌到楼梯口有点堵，拥挤忙乱中江繁屿的左手被人牵住，低沉的嗓音在耳边问道：“今晚跟我回家住吗？”
江繁屿回头看了他一眼，也没乱扯什么理由，就简单一句话：“不回。”
然后没等叶星棋再说话，就抽回手，拐过弯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