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不嫌脏吗
临近四月底，宁阳初夏的天气越发闷热潮湿，白天太阳直射地面积攒的热气，到傍晚全都肆无忌惮地释放出来。
夏考班里空调呼呼吹得有点冷，阎王正在开班会，这次联考宁体的平均分在全市高中排名中高数得着，但谁都不敢放松。
阎王在讲台上激情澎湃，叶星棋充耳不闻认真翻阅笔记，偶尔在桌子底下跟男朋友发条消息，他打字说：“哥哥联考569。”
叶星棋发送后就把手机塞进了桌洞，江繁屿现在大概在打球，回复没有那么及时。
他看完笔记抬起头，夕阳还挂在西边，阎王的班会结束，开始自习。
学委正在挨桌发夏考班的成绩单，叶星棋的分数在中游稍微偏上的位次，视线扫到最后，代替余晴成为班级倒数第一的，是陆晓。
陆晓联考只得了311分，本来擅长的数理化一落千丈，英语语文比补习前还差，这种成绩参加高考肯定会落榜。
这段时间陆晓状态很差，老师课堂的问题通常要重复好几遍，他才能勉强听懂，思考很久也不一定能回答上来，整个人像是中邪一般。
因为陆晓性格沉默内向，不太会跟别人透露心事，叶星棋才直接略过陆晓找了李子柯。
他本以为只是两个人闹点小矛盾，不过看李子柯那晚懊恼纠结的模样，又好像不止那么简单。
这时候，叶星棋桌洞里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亮，在他那条“哥哥联考569”的后面，江繁屿回了句。
“哥哥毕业模拟考687。”
叶星棋啧啧两声，还没来得及回复，手机就突然被人从背后拿走了。
阎王盯着手机看了会儿，叶星棋眨眨眼苍白无力地解释：“……这是我弟，跟他说说成绩。”
眉头越皱越紧，脸色红了又绿，阎王犹豫半晌，还是把手机还给他，接着从低头后门出去了。
叶星棋一口气没喘匀，就看到了聊天页面的背景——他跟江繁屿亲嘴的照片。
“……”
所幸高考在即，阎王没当场捶死他……
叶星棋的目光落到靠门前排，陆晓的课桌摞着几本书，位置是空的，他第二节课后出教室没再回来。
此时陆晓正独自往那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场走，最近有人想方设法地提醒他，半月前在小黑宾馆106房间里所发生的一切。
那几个恶魔说以后每周日都要在老地方准时见到陆晓，否则就会把照片视频传到网上。
停车场又闷又热，空气里弥漫着汽油发动机的刺鼻味道。
陆晓的短袖湿湿的粘在后背很不舒服，越靠近那家宾馆就越喘不过气，额头大汗淋漓，双腿机械般的往前挪。
直到有人凭空出现，拦在他面前，“你去哪里？”
那人大热天帽子口罩捂得很严实，高大的身体挡住灯光，完全将陆晓笼罩在阴影里，陆晓仰头看了他一眼，绕过去继续埋头往里走。
“站住。”
李子柯太阳穴抽痛，喊住陆晓重新走到他面前，声音尽量温柔：“快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