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怀瑜说不过她,遇粼抽抽噎噎地端起药来,说道:“公子,不管怎样,您先把药喝了吧……”
她眼里含着两团水,一副“你不喝我就哭给你看”的模样。沂怀瑜明白她是担心自己,便顺她的意,先喝了药。
沂怀瑜一碗汤药下肚,顺道将嗓子润了一润,他叫住那宫女道:“且慢,姑娘,敢问,此地何处?”
那名为“泽兰”的宫女低眉顺眼道:“回主子的话,此宫名如意,意指得偿所愿、合称心意。”
沂怀瑜撑着半边身子,问道:“皇宫?”
泽兰点头道:“后宫。”
沂怀瑜心下一紧,他想了一会,斟酌道:“男子不得留宿于后宫,敢问,我……何时回吴家去?”
泽兰只道:“皇上说,晚些时候再来看看主子。原先那批奴才,皇上嫌她们不机灵,叫大公公去重新安置,这会儿宫里能叫过来的奴才不多,但泽兰会一直在主子身边侍奉,主子有什么事叫我便是。”
沂怀瑜再问,便得不出答案,只好作罢,不再问了。他便将瓷碗放回那宫女手中的木盘,碗底与木盘搁在一起,发出厚重的响声。
泽兰拿住便要走,沂怀瑜同她道了句“有劳”,便躺了下去,不论是坐还是半撑着,他身上都酸疼得厉害。
泽兰听见这话,飞快地抬眸瞧了他一眼,轻声道:“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遇粼见他躺下了,便凑上前去,为他掖好被角,要哭不哭地嘱咐他好好休息后,便跟在泽兰后头,出了寝室去。
一夜间,世界变了模样,沂怀瑜其实是睡不下的,从天而降的变故令他不知所措,他并不顺遂的人生被意外截断前路,再往前看,之后的道途不清不楚,沂怀瑜感到无所适从。
他强撑着坐起来,腰身酸得挺不直,一旦想起这是因何所致,沂怀瑜紧紧揪住锦被,觉出几分难堪。
又蓦然想起这张榻上曾发生过什么云与雨之事,想起他曾在这张榻上遭人……沂怀瑜紧锁住眉,眼中溢出隐忍的痛苦。
他脸色愈白,在那张榻上再呆不下去,倔强地扶住墙壁,一步一步小幅度地挪着。
这时门外人声喧哗,沂怀瑜堪堪撑在桌子上,耳边听见声,听那吵闹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慢慢朝寝室而来。
隔着门板,沂怀瑜将那吵闹声听得不大清,便转头望向门口。
不曾想来人脾气甚辣,开门不动手,抬脚便踹了进来。
“嘭——!”
两扇门惨烈地大开,顺着力道又砸到墙壁上,发出第二批巨响。
沂怀瑜让惊着了,手上一时失力,他腰以下又找不出两分力气,便措不及防地摔下去,顺道带落了一个小茶杯,叫它摔得粉碎。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狐——”周少良一句话卡在半道上,好一会才丢了魂似的接上去:“狸精……”
她踹了门惊着沂怀瑜,将寝室里头看清后,又自己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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