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我想起什么，跑过去挨着他，摸出手机，“下午试婚纱的时候拍了几张照，还是你挑吧。我有点儿喜欢粉色，但盛杉说不够庄重，我纠结了。”
谈到婚纱，那人的轮廓才算彻底柔和，针锋相对的气场悉数回收，总算又动了一口我的粥。
末了，见叶慎寻确实忙，我识相地抱着iPad去沙发看电视。
戴了耳机的缘故，容易沉浸在剧情里。趁他过来倒水，我话，“你快来学学啊，男主好撩！女主喜欢吃肉，他把所有的肉都给她555。”
有人嘴角一抽，顺手将我脸颊的肉拎起来，“不是给你了吗？还不够多？”
他猝不及防一拎，我分心，iPad没拿稳砸在脸上，顿时痛到嚎叫，终于引出他久违的笑意。
“智障。”
后来不知怎么睡着了。
精神紧绷的这段时间，我几乎没好好睡过。不是梦见与光阴告别，就是梦见叶慎寻心痛的脸，难得有个不被干扰的睡眠。
中途有过意识，察觉有人将我抱回房间。而且距离很短，回的不是我房间，而是二楼叶慎寻就近的卧室。
并非没同床共枕过。
在拉萨，这个人抛下所有，用体温给我暖冰凉的手脚。可现在一室的暖，不用捂脚也不用捂手，我却始终没挣扎着跳起来。
迷迷瞪瞪地，我似乎还听见心里有声音说，期待这个拥抱已久。
那是剥去矫情，丢掉防备，撇下小女儿心态后的，真实声音。它甚至拷问我，选择来求和，真的只是为了自由吗？真的不是那张心痛万分的脸，总在梦中刺伤我的眼？
那一秒，我意识到自己完了。
我没办法只爱他肤浅的金钱，我可能，也真的爱上他。
当心中的天秤左右摇摆，继而又有声音悬在耳边，来自叶慎寻。
他好像知道我没完全睡着，慢条斯理道：“我不是非要阻止你去医院——
“只不过这段时间婚讯刚公布，怕有对手公司搞小动作。一旦有什么把柄落我爸手上，老爷子也说不上话了。你就忍耐一下，避过这阵风头，好么？”
那近乎请求的语气太温柔，撩拨着我心底最柔软的肉。
须臾，我腾一下翻身过去，压在那人身上，根本没考虑雅不雅观的问题，目光灼灼：“我知道你很介意光阴在我心里的位置。但是，叶慎寻，他会永远在这个位置。”
那人一凛，在黑暗中定定瞧着我，严肃地听我后文。
“我不想欺骗你——
“那个教我断文识字的男孩，要我学会等待幸福的少年，在他崩溃伤人的时候说幸好不是你的人，我根本无法对他坐视不理。但，也仅仅是这个位置了。该割舍的，在我妈服药自尽的时候，在你为了我生死一线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学习割舍。而如果，你连这点位置都介意的话，我们之间的关系，的确需要重新审视。
“其实，有选择权利的人从来不是我。叶慎寻，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