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离去,我便经意不经意地搜索着他的讯息。
我知道他总算实现年少梦想,将一腔热忱和青春都奉献给蓝天。知道他打算定居的布拉格,一年只有七十六个晴天。亦知道他口中的蛋炒饭,是只活了近十年的泰迪狗。
曾经为了叫他答应帮我和夏课补习,我还割地赔款,花光自己存了许久的零花钱为这只泰迪买了两双鞋。也不知道它那样爱吃,如今还能否穿上,还记不记得我。
我依稀回想起前几日,和宋冉对峙的冷夜,她在仓皇逃走的我背后吼出的那句——
“林天意!魏极光要回来了,你知道吗?”
他回来了。
与我,相形见拙。
所幸出门的时候我顺手搭了条大围脖,能够将脖子和嘴鼻部分完完全全遮掩,才不至于被认出。
否则,故人重逢第一面,他开飞船,我开出租,画面太有落差。
更何况,我还是个刚被甩了的怨妇。唉。
净水路距离高铁站不算远,我很快就到达目的地。
收钱的时候我不敢转身,奈何手短,背着手够了好久才够到那张红色纸币。
魏极光应该打量了我一会儿,我能感觉到那阵芒刺般的目光。好在他没发现异样,推门下车时站了会儿,欲抖直身上那件烟灰色的呢子大衣。
我忍不住偷偷侧头打量后车镜,想窥探他愈加清俊镇定的容颜,他却忽然回头,吓得我一脚油门飙出去好远。
挣钱的兴致彻底没了,回到家我的心还在狂跳,栽进卧室又是半个下午。
中途,隐隐约约听得我妈对我爸念叨:“怎么办?女儿对钱的事都没兴趣了,真要因为老夏家那儿子抑郁终生了,看我不找他算账!”
等我反应过来冲出去,客厅已经没人。
那天的夏家热闹非凡,我家三姑四姨统统聚齐,以我妈为首,质问夏课他爸:“老夏你自己说,当初是不是你们家夏课死乞白赖非和我们天意在一起的?要不是我们天意生性善良陪他复读,他能考上Q大吗?能有现在吗?还能在北京开公司?简直现代白眼儿狼!”
然后我的三姑四姨们就负责在旁边声援,“对!对!说得对!”
话至此,夏课他爸也没脸见人了,当着众人对面儿将夏课狂揍一顿,跟小时候他犯混开揍没什么区别。
等我赶到,夏课已然鼻青脸肿,看见我的第一眼就扯开嗓子嚎,“林天意!我做错了什么?我不就是遵从心意,选了一个我爱的也爱我的伴侣啊!”
天呐。
本来我还觉得他的背叛情有可原,一听他对我咬文嚼字,我就控制不住亲手揍他一顿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