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轻佻叫他愠恼,他质疑道:「你在开玩笑,在戏耍我?」
「没有,是真骨折了。」我委屈巴巴,「唐先生,我疼得厉害,在这儿一个朋友都没有,你来陪陪我吧。」
「我没空。」他说。
隔了几秒,电话那头的唐惟叹了口气,问道,
「在哪个医院?我只能陪你一个小时,十一点,我还有事。」
多微妙,在男人面前惨兮兮永远有用。
昨晚许径山的司机把我送到医院离开,我就一个人在病床上惨叫了整宿,和隔壁床断了腿的阿姨交相辉映。
许径山没管过我死活,到现在都没有。
唐惟到的时候,我正拿着手机咔嚓咔嚓拍着照。
我一只手不方便,见着他,便喜出望外地招呼他:「唐先生,快来帮帮我。」
他抽出我手中的 CT 单子,皱着眉头问我:「怎么弄的?」
「还能怎么弄的?」我凑到他耳边,「家暴。」
「你结婚了?」
「没有。」我笑着拿肩蹭他。
他躲开,我也笑意不减,「只是有个男人,对我出手大方,砸了好几百万。可唐先生,你要是喜欢我,也还是有机会的。」
唐惟掏出手机:「我帮你报警。」
「不用。」我劈出夺下,「别报警。你要是心疼我,就帮我把照片拍下来。这些都是罪证,他欺负我的罪证。」
「罪证,然后呢?」他锁着眉看我。
他如此警惕,仿佛我是一只漂亮的老虎,把他当口中的猎物。
我扬了扬 CT 单子,小着声道:「我就勒索他,分手的时候,赔我一大笔钱。」
唐惟目光流转开,眼神中满是不屑和鄙夷。
我熟悉这眼神,能租得起这画廊,唐惟的口袋自然十分殷实。
有钱人看我这样的女人,都是这个眼神。
他要和我拉开距离,我就偏要凑过去,笑得更加恣睢:「怎么,唐先生,这就讨厌我了?」
被我戳破,唐惟有些尴尬。
他侧过脸去不看我:「没有讨不讨厌,我们之间,只是正常的商业往来而已。」
「但你很喜欢画里那个少女,对吧,那个十九岁的我。」我又蹿到他面前去,「她,是不是很像一个人……很像,唐姝?」
唐姝,这两个字是魔咒。
许径山讳莫如深,唐惟金边眼镜下的瞳仁也倏然放大。
他看着我,愈发警惕,宛如腾龙被摸了把逆鳞——不适,却有着奇异的痛快。
「你知道唐姝?」他一字一顿地问。
「何止是知道呀?」我天真作态地歪着头,「他们都说,我和唐姝长得一样,我是唐姝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