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知道吗,我的金主也可喜欢那幅画儿了。他还总说画里的是唐姝。你说,他是不是瞎,画里的女孩明明就是我!」
唐惟不应我,他只仔细打量着我,分毫不落,似乎在竭力寻找我和唐姝的种种不同,以论证我只是个不如她的替身。
点到为止,在他心里挠痒痒,却不埋下刺。
「唐先生,我饿了。」我扯住他袖子,嘟着嘴求他,「我想吃吮指原味鸡。」
唐惟这人有意思,他有个习惯——条件反射地拒绝。
可看着我巴巴儿的眼,还有那张酷似唐姝的脸蛋,他又露出无奈而微妙的笑容,帮我点好外卖。
他的笑容帮我加深了判断,我们在狩猎,只不过谁也不知道谁是猎物。
我手伤了,于是把鸡块递过去:「唐先生,帮我剔了骨头。」
趁着他犹豫再三接过去之际,我突然不明所以地补了一句:
「你了解整容吗唐先生?我听说,有的女孩儿为了变一副样貌,要剔掉身上的一些骨头。有时是肋骨,有时是下颌……」
说这些话时,他两只手停在鸡块的肋骨上,一双眼鹰隼般死死盯着我。
他笑意明灭,我却清清楚楚地知道,他的后槽牙咬得几近碎裂。
我不想回答他任何问题。
于是,趁着他尚未反问,我蓦然低下头,一口叼住他毫无防备的食指,猛地吮吸一口馋人的咸香。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我直起身子又笑了起来:
「唐先生,这吮指原味鸡,是要吮着指头吃的。我自己的指头不方便,你不介意代劳吧?」
说着,我又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摆出回味无穷的模样。
他咬着唇,将鸡块塞回我手中,起身欲离。
「李小姐。」他用了这个能和我快速拉开距离的称谓,「你除了这张脸,还真是没有一点点像唐姝。」
我猜,他心里还收着后半句。
——我这样的人,顶着这张脸,都是在折辱唐姝。
十一点到了,他去忙他的事儿。
都是臭男人。
许径山是,唐惟也是,永远有事有事,什么都比我重要。
我对着唐惟的背影狠狠锤了下椅子,却忘了手上的伤,疼得龇牙咧嘴。
下午许径山来医院接我。
「怎么样?」他问。
「我的手再也画不了画了。」我冷笑着,「拜你所赐。」
「没事,你不用画画,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会养你。」
他仿佛宠溺万分地揉了揉我的头发,实则是摁着我的脑袋把我塞进车里。
他很贴心,贴心到主动帮我扣上安全带,顺便捧起我受伤的手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