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作平静,为了监控里的自己看上去一切如常:「我想毁了他,唐先生,你也很想,不是吗?你很清楚,唐姝的死,许径山脱不了干系的。」
如果说唐姝两个字是魔咒,那唐姝的死就是毁灭。
这一场两年前的悲剧,如同黏腻的毒蛇,吐着信子,紧紧缠身。
我、许径山、唐惟,没有人能全身而退,抽离得干干净净体体面面。
唐惟闻言看着我,也十分平静,一切被点破时,大家反而相安无事。
「我凭什么信你?」他开口,却尽是漠然,「一个,满嘴谎话的女人。」
我是满嘴谎话的女人吗?
当然是了。
晚上许径山问我,下午同唐惟说了什么。
烦人的东西,他又在监控里看我!
他怎么一丁点都不像个事业有成的富人,天知道他是哪来这么多闲工夫耗在女人身上,还是一个我这样下九流的女人。
我于是信口捏来:「他说,画里的女人没我漂亮。」
我晃着一双脚丫子缩在沙发里,咯咯地笑着,「这不是当然吗,女孩子肯定都是越长越漂亮。」
许径山走过来捏住我的脸,左看右看:「李如遇,你说话,有一句真的吗?」
「有啊。」我张口就道,「我爱你。」
说罢,我又笑了起来,许径山愣了几秒,松开我和我一起笑。
笑着笑着,他把我从沙发中抱下来,推着我摇摇晃晃走到窗边,将我抵在明净的落地窗上: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从哪儿知道唐姝的事情,又是为什么要勾搭上唐惟?别说只是一个巧合,我不会信。」
「他们都总说唐姝,我怎么会不知道,怎么能不知道?」我避重就轻,「你的那些朋友,那些臭男人,他们背地里瞧不起我,他们议论我,他们都觉得我不过是唐姝的替代品!」
「那我和他们说清楚,说你不是。」他轻描淡写。
「我不在乎,我才不在乎。」我说着不在乎,却昂着头往他脸上啐了口唾沫,啐得他扭过头去。
我们俩鸡同鸭讲,刻意地回避着对方的真实意图。
许径山终于懒得和我废话。
他胸膛贴上来,捉住我的双手,轻易举过我的头顶,这是一个逼迫我袒露无遗的威胁:「如遇,别兜圈子,说实话,谁告诉你的唐姝那些事儿?」
「没有人。」我眨巴眨巴眼。
「哦,是吗?」他于是松开我,越是平静,越是有鬼。
我依旧靠在落地窗前,试图和他拉开安全的距离。
许径山随意地在沙发上摊下,顺手抄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然后冲我招招手:「来,如遇,一起看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