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满眼却藏不住对他的又怨又恨。
许径山打横把我抱起来,扔在沙发上,将我禁于双臂之间:「玩心这么大,手不疼了是不是?」
「还疼着呢。」猝不及防地,我用红肿的右手扇了他脸蛋一巴掌。
他疼,我更疼,但我仍然得意地扬着脑袋,「不过,好多了,都能打人了。」
许径山一手捂着脸,恣睢地笑着:「李如遇,你最好祈祷,我一辈子都把你当个祖宗。不然,我俩之间的债,可真是谁都还不清谁。」
「许径山,你最好祈祷我愿意让我们的债一笔勾销。」我一字一顿地啐道,「不然,你才是真拿命都还不清的那个。」
我说完,他要亲下来,我捂住他的嘴,从他身下鱼似的滑走了。
我自然不可能再也不见唐惟的。
许径山是我金主,唐惟怎么说也是我的甲方。
他来画廊拍照,说好设计他的展览布置。
我就静静站在离他最远的角落,他靠近点,我就换个角落站。
「你怎么了?」他皱着眉,打从上回,他连藏都懒得藏对我的轻视,「又想玩什么把戏?」
唐惟到底和许径山不一样。
许径山这人出身不算好,白手起家,几经起落,身上有股子邪劲儿。
那日我要吮的是他的指头,恐怕他会塞进自己嘴里再吮一遍。
唐惟这人,说实话我还没琢磨明白,只能老老实实答他:「我的金主生气了,叫我离你远些。」
唐惟推了推眼镜,点头道:「他说得对,你该听他的。」
最后,他又停在那幅少女图前面。
他果然爱不释手,他刚想摸,我就喝住他:「艺术品,只能看,不能碰!」
唐惟瞅了我一眼,认真地问我:「这画里的女孩,真的是你吗?」
「当然。」
「我曾经见过这幅画,在小姝的手机里。」他仰头,像是被这幅画居高临下地统治了,「那个时候,我也以为画里的女孩是她。」
「唐姝是你妹妹?」
「算是吧。」顿了顿,他补上,「她是我伯父的养女。」
我唇梢勾起微笑,这次,换我鹰隼般地盯住他:「所以唐先生,你应该也很憎恶许径山吧?」
这个名字换来他蓦地扭过头,与我对视上。
终于轮到我说明目的:
「你说得没错,唐先生,这画里的女孩的确不是我。我恨许径山,恨他把我当这个女人的替身,恨他逼我穿这个女人的衣服,守着这个女人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