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窗外的一切,也看见窗户玻璃上自己的容颜。再转过头去,不解地问旁边的阿阮:“阿阮,我们真的要搬到乡下去么。”
阿阮揉了揉我的脑袋,疲倦地笑:“是郊区,不是乡下。”
可是,有什么区别,一样穷不拉几,连阿生的狗粮都没有地方卖。
我看着抱在怀里的阿生问:“阿生,我们去郊区好吧!”
“汪!”
“阿阮!”我开心地叫起来,“阿生说wonderful,它很开心哦!”
阿阮抱住我,又喜又忧地叹:“紫苏,你真懂事。”
我懂事?不,我不懂事!只不过因为生活的动荡让我早就发现,大人都喜欢懂事的孩子。于是我极力掩饰自己爱折腾的性格,摇身一变,变成乖巧安静的女孩子。大概只有我自己清楚,我的内心是密布不见天日的阴暗苔藓,当然,一般情况下我不会现形。
阿阮带我来的是个叫“水岸街”的地方。的确是鲤城的郊区,旁边正在开展一个号称“中式凡尔赛宫”的建筑施工,这里地价便宜,工程能浩浩荡荡声势浩大,等完成收工,价格翻上几番,赚个盆满钵满轻而易举。
可是现在,就跟歌里唱的“虽然我很丑,但我很温柔”一样,水岸街外表贫穷但内心丰饶,鳞次栉比的矮小房屋如同积木般依次排列。
我和阿阮就住在23号,很好认,因为在夏天,蓬松的枝叶就会覆满矮矮的墙头,巨大的绛红色蔷薇就在逐渐深蓝的空气里舒展。
搬家公司在23号进进出出要折腾半天,所以我就抱着阿生守在蔷薇墙下。因为有一些玩意儿对于水岸街的人来说很新鲜,于是少见多怪的陆临暗就和他的一干跟班跑来看热闹。
七月流火,他只穿着陆叔叔的大号沙滩裤踩着一双43码的人字拖,“吧嗒吧嗒”地像只企鹅一样走来,摇着一把纸扇油腔滑调地与我打招呼:“嗨——美女——”那纸扇软趴趴的,根本扇不动什么风,除了看起来拉风,还真不知拿来作什么用。而我只觉得站在我面前的陆临暗,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古代公子哥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味。等我再定睛一瞧,哟!竟还真是有钱公子哥呐!那纸扇竟然是拿纸钞用浆糊粘起来的。只可惜全是一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