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为子筹谋子不知
回程的路,祁佑寒走的怒意横生,似好像谁和他闹了别扭,而并没有发现公子有异样的情况下,莹儿自顾自的说着,“那群人一点都不像是结伴而行。总像是围绕首座的男子在说着话,真是奇怪。”
祁佑寒忽然站定,“今年科考我一定要去,不过既然要考状元,也不能那么容易就遂了旁人心愿。但入幕之宾已经没兴趣了!”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画舫十三弦,我今年去两弦。”莹儿愣了片刻,不过看着公子忽然轻松下来的神气,到也暗自放心了。
祁鸣一虽在中书省任职,又位居侍郎之位,除了中书令之外,就数侍郎职位最大。虽这个责拟天子诏令之部门并无于朝堂政事有多大关系,可因了他那儿子,所以如今这也算个热门的地方。不过到此也都十年有余了,再大的风浪还能激起些什么呢。许是因为即将要开科选考,当年那句,断袖君焉能上朝堂又被人提及。也就闹了一阵子。
不过这不影响到祁鸣一大人。他的才学也是朝廷百官肯定的,才能在中书省任居要职。能在中书省任命,皆是一流学士文人、在文坛上负有盛名。只是惋惜了他那儿子,好在十来年都过去了,一切皆也是烟消云散了吧。只是不知其性子,现下又得几分安稳。
祁鸣一在先帝遗诏中被特赐为顾命大臣之一,同另外四位,称他们为“五福永禄臣”。他行事颇有风度,不趋近小人,也不与人结怨,在朝野上声誉颇好,与各同僚也是有几分交情的。加上从不借以私交去图龌龊勾当,也不因职权去行私便之事,所以更为同僚所拥护敬重,让人乐于结交,纵使他长年均已编纂典籍,归档卷宗文案,也并不是说他连一个朋友也没有。
如当今尚书省的执掌主事肖华便是他难得几位至交好友。其因科考中了进士后,便立即被先帝委以重任,又因先后提出的治国之策,成效颇佳。在此上府书院也便是其为一众朝臣家眷子弟所办,更是以培育后人为目标,当然他也被选了先帝特诏的顾命大臣之一。如今这几个顾命大臣里,算他年纪最轻,也最得当今圣上的敬重。在朝之上,言辞得理,亲厚待人,更是清洁廉明,为众臣之榜样。
君子之交实因淡如水,义重于心,情为辅,护佑矣。这是祁鸣一处世原则。所以当自己撑着厚脸皮前来求助他人时,一颗心先下就已思讨了多日,直到今日上门,他依然觉得极为不好意思。
这话还不是要说回十来年前上府书院的惊天语录里。他的孽子给他带来的种种麻烦,语出惊人死不休。在进上府书院的时候,其才其貌已令学者老究赞叹不已,一直都说其是可造之材,说祁鸣一生了个好儿子。
然事情皆因祁佑寒某日不悦于众人对他才情和容貌的讽刺,皆以女相男身,便不知今后谁为其举案齐眉,能宽衣解带,嫁娶媒妁之言,皆会被如此面貌娇美之君而自行惭愧,自卑枉顾恩爱诸如此般玩闹笑话着。皆因一众学子的荤话和娇笑,弄的祁佑寒尴尬而又愤愤,便遂了结了他们的意,举座皆惊。如此传成了“佳话”。
“祁老弟,你有话就直说了吧!咱们几十年的交情,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肖华开门见山,代老友开了场,希望能令他放松些。他精练的眼光怎会看不出来老友正有求于他,并且为此还不知怎生的开口。
祁鸣一叹着口气:
“我这不是一来拿不准又希望有所成么。”他真不知道还要为这儿子操劳多少,这头发还跟着要白到何等地步。
“莫非是,”肖华心中一动:“是为了天子十月开科选考一事?”
祁鸣一搁不住老脸,羞愧地点头:
“我那小儿,您老也是知道的,自十四岁闹了那样的事后,再无建树。我听得这次皇帝开科选考也是广纳贤才之士。不知小儿能否有资格参加。”
“选考一事倒是无碍,令郎才情要真能上到殿试,我只怕当年那话会不会让皇上有所顾虑,下不了台。毕竟皇太子当年一句戏言却也是一道圣旨印在了众人心头。”肖华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