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人生得意须尽欢
祁府上下,都知道其唯一的大公子被老爷关在别院林苑。
这许多年倒也安分着,顶多烦闷时对墙对窗抄书舞剑喝酒罢了,生活过的惬意,虽总是难掩风流,难掩绝色,端倪天下,怕整个洛阳都不在他眼里。
然不知为何,当祁佑寒收到由开考官员提前两月就递来的参考请笺时,竟一脸冰霜地转身就走。只代是莹儿收了帖子,追了上去。
“老爷,子寒似生气了。这下不知为何,如今已经很少看到他动气。”一端丽妆容的女子匆匆进了书房,说于面前的中年人听。此时祁鸣一正专心的练字,听了这话,抬头看着夫人担忧的神情。放了笔墨。道,
“随他去吧!为父也是为他好。
当年若不是上了书院,又闹了那样一出,只道是伤他太深,所以这回才生的气,但,尽管如此,这总还是一个洗脱恶名的机会。
十月大考也近在眼前,不是为父要黄婆卖瓜,小儿的才学,哼哼,定当让人刮目相看。
到时各臣子有了惜才之心,便是皇上也不能不给我们这些顾命大臣面子。
皇上心中自是有底的,毕竟年少轻狂。但想到社稷天下,也不会难为多少。
为父只想令其能有所作为,难道夫人愿意让他困顿于别院林苑一辈子。”
“可是一旦进了仕途,以子寒那样的处事作风。我真怕又出事。那就不是简简单单一句戏言便可算数的。”
“再差也不过如此了,毕竟子寒本性纯良。”
祁佑寒此刻当然生气,这顺理成章的选考请笺如一串讥笑的字符。他怎会不知父亲在背后为其铺了报考的平坦道路。何其用心良苦。
但是他就是不愿这样遂了他们的意思,人在世,应充满挑战,充满各种惊诧的戏份,这多无趣,放话出去,谁会不知他祁佑寒多年之后还是上了仕途这道,断袖君,也能上朝堂了。其实那话虽是戏言成份诸多,但是他就是听的刺耳刺心。
不过慢慢的祁佑寒嘴角溢满了狡黠的笑,君本疯魔,不成狂也枉生了此遭。
温润的笑声忽然大了起来,如清风拂过湖面,又顺带着撩了山林,空旷的回旋在山间,浑厚而肆无忌惮。
断袖又当如何,娶妻又当如何。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除去前者无所出之外,心意相合,也是百年难修的福份。
怎么,自己定要娶个蕙质兰心的女子,然后一生走上千篇一律的道路。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就是最可笑的事。
男人便必须要养家,保卫疆土,流血流汗,那女人不事生产,除了生子之外,当真看不出还有何用。
如果今生,自己是个女儿身,定也要是个断袖。
如此才不负被男儿当了计生工具矣。硬性规定的这些世俗谬论,坑害了千千万万才学之士,不能为一己私欲便要如何如何。
不能枉顾他人教诲,便诸多不能够,看破如佛学,略知一二便可,规劝如道教,若走上无欲无求长生不老问仙一路,那当真凄惨的很。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也不是说他对女子天生没有憧憬,但是也不能因了意中人定要是个女子而局限了选择。
佛曰,众生众相,世本无相,皆因心而生,因情而生。大体就是说了这样的情愫。
因为懒散,看了太多女子的德行,他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全心全意为了一个女人百般应承宠爱,就如洛阳第一才子魏都赋,子赋公子。
为了洛阳北野君之首的四女儿,幽婵。弄的都人鬼莫辨了。祁佑寒又暗自笑了,这又是何年何月,你终还是与我同归,不是么。
那个“害”他无人问津多年的皇上,到底也算是自己的“恩人”!没想竟是这般年轻,沉稳内敛。
即位这些年,政治一片清明不说,更是不乐享后宫,也没有骄奢淫逸。以他三十不到的年岁,确实是能称赞四字,一代明君。
虽自己常年被驱于别院林苑,但眼力本就不差,那月在念情山庄见到的几名男子,首座那个必定就是当今天子,说话自成一气,毫不因周围场合约束而自然流露出的王者气概,自是有一种大气和不容抗拒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