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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月看着榻上这个如今已呈现了一头血黑色的发,苍白的嘴唇相互间彼此咬住,
模模煳煳却是微弱着喘息和呻吟,他深受这样痛苦的煎熬。
那双手拽在身侧,黑色的指甲就似嵌进指尖,诡异万分,
这与子偕老发作起来根本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这人当初服食与子偕老,又是因了些什么?又会处于何样的绝望?
倾月透过窗户,看了眼那明月,
即使是月光,但这海上的月光也不似西凉,缓解不了多少痛苦。
只是尊上叮嘱过,这个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让他缓过神来的。
但是,不知为何,他,祁佑寒和自己想像中的又是不一样的,
便是第一眼见他卧于当时那院中,整个人沉寂不已,
他很孤独,也很无力。
那时,他已接受一切,他却仍是想要去挽回什么。
下一刻,倾月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
只是轻声拔开瓶塞,那一股特有的血香味,
惊的祁佑寒看了过来。
“嗯,尊上让我带着,以防万一。”
“果然,你根本守不住心神,而我的血看来也并不能缓解多少。”
顺势就将那瓷瓶口对准了祁佑寒的嘴,倒了进去。
是,是凉辰的血,冰凉不已。
来不及多想,祁佑寒一手抓着倾月,
“你,你何处得来?”祁佑寒震惊,然下一刻内心也已澄明。
“少主的血,冰存在了这月瓷瓶里。虽是寒凉,却不会失效,也不会凝固。”
祁佑寒脸色终于舒展了几分,“他,怎样了?”
“少主被尊上禁足,囚困于月魇塔塔底。”
祁佑寒小声吐出口气。
“你又为什么叹气?”倾月不解着问。
祁佑寒本是无奈而叹,
凉辰,你再是心思百般,一力抗争。
可这结局却还是殊途同归,难道不是一种无奈?
“作为惩罚,尊上用了封目术。”
“少主看不见,所以也就做不得什么了。”
“果然是个魔鬼。”祁佑寒冷冷说了句。
“不,这是为少主好。”倾月愠怒。
“也不许你说尊上是魔鬼这样的话!”倾月忽然冷着声音回答。
“你那个祭司如何不是魔鬼?”
“拿人血祭,不过是在修炼邪术。”
“美其名曰为了救人,不过是在骗你。”你这样心智不全的人。
祁佑寒再是斥声怒道,
“你们西凉国的人命在他眼里是什么?”
“会遭天谴的!他会不得好死。连同你一起!”
“他会,他会——”
祁佑寒还想继续说下去,
却被突兀伸来的手掐住了脖颈,
用着最简单的手法,倾月又急又怒的说,“不许你说,不许你说!”
“我偏要,他,他就是魔鬼。”
“他,他教唆你。他,他不得好死,不得——不——”
祁佑寒那一脸的得意竟已呈现着窒闷而亡的样貌。
只是在这一刻,倾月才一掌按于祁佑寒肺部,顺下了气。
“你,你逼我杀你?”
若不是被躺着的祁佑寒这一脸的得意险些蒙混过去,
倾月当真会因这一怒之下将这人的脖颈掐断。
祁佑寒被迫缓过气,撇脸不见他。
“你,你说,你刚才是不是险些让我掐死你?”
此时,倾月心中已是百味杂陈。
他从没体会过这样奇妙的感觉,心中腾起这么多情愫,
似怒似喜,竟难以形容。
“是,你若错手杀了我,你完不成任务。”祁佑寒极尽笑意,接着说道,
“皇上也一定会为我踏平你西凉。”
“那时候,你口中的尊上再是强大又能如何?
“不如大家一同死了,就都解脱了。”
“还天下一个太平。不好吗?”
“你才是不折不扣的魔鬼。”倾月终于显了怒气,脱口说了出来。
但不知为何,倾月对自己也有些不明白了起来,
因为此时浑身的气息途径四肢百骸,在缓慢的往外溢,
心神也随之微微晃荡不已。
祁佑寒好整以暇看着面前这个心智未过成熟的男子,
率真而心静,与其说心狠手辣,不如说为人所用而不自知。
真是令人不解。
不过无所谓,反倒如今看他也开始这样呈现出亦怒亦喜,
亦嗔亦怨的样子,才像是一个普通人该有的心性。
“你笑什么。”倾月根本不知道祁佑寒为什么又显出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亦是好看,不若方才的凝重。
再是看了看天色,已入了后半夜。
倾月眼光转向了远处的海面,
也已经过了碧霞海谷,这顺风的速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快。
如此算来,他们很可能提前一两日到西凉呢!
心中已是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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