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寒回不过神,虽被他凉辰这怪异的举止愣了半晌,也激出了怒意,
但此时仍被蒙住了眼,束缚了手脚,竟是挣脱不了。
下一刻,凉辰毫无感情的将祁佑寒蒙住眼的黑布扯掉,
更是将祁佑寒的脸,强行捏着转向了凉慕炎,
终于咧嘴大笑,几近似狂,
吼叫道,“是你让我上他的!”
一瞬间,惊的凉慕炎直直往后退了一大步。
凉辰看着凉慕炎的反映,此时手里捏住的这张脸,不就是那玉棺里的死人?
这一模一样的容颜,可惜他祁佑寒是个男的。
凉辰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什么话都不用再讲了。
哈哈,世事真是太巧,看,那魔鬼也终于被这一幕震慑到了。
原来,祁佑寒就是他凉慕炎魂牵梦绕四百年的人?
还有,这四百年后孕育下的竟是这样一个大笑话。
再当凉辰以那种悲喜难言的神情看向祁佑寒时,
终究让人感到了一种巨大的悲凉之气。
是啊,当初他如何也不能让祁佑寒亲上琅北呢。
惨笑闭目,周围出奇的安静。
再是下一刻,凉辰忽然感到疼痛,没想凉慕炎已一掌将自己挥了出去,
直直滚落下玉阶,力道太重,终不省人事。
而此时,那近在眼前的白衣祭司,
祁佑寒终于看到他凉慕炎,被人传的高深莫测,又活了近四百年的人。
只这一张忽明忽暗,万千情绪汇聚的再难言明的脸,
为何变的这样极尽的痴狂?
那人随手不知从何处取来的深色锦缎长衫,
颤抖着将祁佑寒掩盖住赤裸在外的身子。
只这一切的一切,在那一双风云变化的眼中,
只呈现了一种方式,便是牢牢吸附在祁佑寒的身上,不曾离开过。
第一句话,带着令人意想不到的探寻和难掩的惊心动魄,“阿越?”
祁佑寒看不出他这一句话是不是正对自己所说,
但也体会到了这两个陌生的字眼中,
所包涵着此时这个强大的人,
那脆弱的内心,那已经开始摧枯拉朽一般崩塌的心神。
——“是你吗?”咬字颤抖困难,却又执着。
祁佑寒半身已陷在这白衣人的臂腕间,
吞咽了几口嘴里残余的血腥气,说道,
“我不认识你。”
!!??
——!!??
案台上的长明烛火“滋”的一声,
结了个烛花。
周围再难听到任何声响。
凉慕炎愣了一下,根本没有意识到,
这区区五个字——我不认识你,又是怎样的一句话。
呆呆一笑,
“你竟不认我?”
“在下从未见过祭司大人,又如何定要强求是否彼此原本相识?”
祁佑寒见那一张顷刻间似喜而悲,似怒而狂的脸,
再是补了句,“这些很重要?”
!!??
——!!??
“重要?!”凉慕炎喃喃自语。
忽然间,面露狰狞而恐怖,大声朝着祁佑寒吼了句,
“阿越,你不认我!”
“你原来是自结命盘,自归六道轮回,宁是弃了一半神格,你都不认我!”
“你不认我,你居然不认我了,是不是!”一边说,一边勐力的摇晃着祁佑寒。
竟似要将人摇的骨头都散了架才肯罢休那般。
祁佑寒感到这种天旋地转的摇晃之下,搅动的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已错了位,
根本不知道面前这个人的情绪何时这样激动。
他不是西凉那个据说早已看穿了人世与否的——魔鬼吗?
“我等你,我求你,我更是不惜还要救你!”
“四百年后,你宁是要自结命盘,永堕轮回,你都不认我!”
“啊?你说——啊——”
“你都要抛弃前尘过往?你恨我,竟要这生死轮回!”
“你都不认我,你不认我,你不原谅我,是不是!”
“阿越,为什么,为什么!你说——,阿越!”
这些扑面而来的话惊的祁佑寒措手不及。
再是他凉慕炎,泪如雨下,已近崩溃。
“我,我为你守了四百年!”
“那个玉棺里的,你四百年前的身体,你也不要了?”
“你既然什么都不要了,你又何故要这张面容!”
“你若不是恨我,你如何要转成男儿身!”
“你是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不肯原谅我?”
“你原来是这样的无情!”
“阿越,你伤我还不够,还不够!”
顿了顿,凉慕炎继续说道,
“你狠,你狠!四百年后,你又以这样的方式,是,是来刺激我!?”
“你在报复我!”
“你一直,一直都在报复我!”
“阿越,你,为!——什!——么!——要!——这!——样!”
如倾盆大雨,浇的人从头到脚懵了,祁佑寒根本说不了一句话。
面前这个身穿月牙长袍的人,
不仅方才给了凉辰那一掌之下的全部怒气,
如今又在自己面前疯了一样的胡言乱语,
更是歇斯底里。
他祁佑寒从未感到一个人能这样的,这样的疯癫?
还可以死死搂着自己,几乎要将人嵌进身体里去。
但那神情,又像是要将自己的心剜出来,
是一种不肯罢休,是一种毁天灭地的决然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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