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离开仰月国
“你是说，是傅满堂提出来要你回仰月国寻求帮手的？”听完了衡越的复述，莫之归眉梢一挑抓着重点又询问了一遍。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衡越停下了手里正保持饮用的碗，他抬起视线不明所以的望向莫之归。
莫之归勾起一侧的唇角回望了过去。他脸上带着邪气的笑意，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精光：“倒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傅满堂这人果然不像表面上那么的天真罢了。”
“确实。”回想起当时的画面，衡越煞有其事地点头附和：“没想到在那种慌乱的时候，竟是平日最不靠谱的人稳住了局面。”
“呵，你说的对。”莫之归三言两语间结束了关于傅满堂的话题，不管傅满堂如何，他此次前来最主要的还是为了衡越：“阿越，你想跟我走吗？你若是愿意同我一起回中原，哪怕是千军万马我也能带你闯过去。”
莫之归的态度坚决，眼神更是坚定。千军万马从他嘴里平淡的说出来，如同湖面里的一颗小石子般的简单。仿佛在莫之归的眼里，只能掀起一丁点的涟漪而无法波澜起伏。
“我是想的。但是——”衡越忠诚地阐述了自己最深处的想法，可还未等莫之归接话，他又立马来了个转折：“主人，我已经同月神发了誓，所以我不能走。”
“我不信天，也不信神。管他什么誓言，你何必被一个莫须有的东西束住手脚。”即便是穿了书发生了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但莫之归依旧是坚定的唯物主义，他从不相信有神的存在也不相信命运。
是以衡越的话一出，莫之归根本无法理解。他不明白，不过是嘴巴开合间随便发的一个誓言，怎么就让衡越忌惮如此。
“可是主人，我是相信的。”面对明显情绪激动了些的莫之归，衡越像是犯错了似的垂下头。他右手拿着盛有暖胃汤的瓷碗，大拇指不安地在碗口处不停的来回摩挲。
对月神的信仰，从小便在衡越的心底根深蒂固。对于他来说，已经像是刻入了自己的骨髓与血肉一般，无法割舍。
况且，就算莫之归不信神明，衡越也不敢赌。
他不敢拿莫之归的未来去赌，更不敢拿莫之归的命去赌。
“你当真不能走了吗？”莫之归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他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询问衡越了。
如果衡越的答案是肯定，那么莫之归也不会强人所难。这是衡越自己做的选择，所以再不舍，他也只能暂时告别衡越。
“抱歉，主人。”在过长的沉默后，衡越还是拒绝了莫之归。
他要说没有动摇，那是不可能的。面对莫之归的一再询问，衡越的心底的确生出了摇摆不定。他纠结过，也试图反抗过，然而最终衡越还是选择了留在仰月国，信守着那个令他痛苦的誓言。
“说什么抱歉，是我的错。我没能把你带回去，该说抱歉的是我。”莫之归仰头一口闷下手里的养胃汤，汤水顺着他的咽喉缓缓滑下，这姿势很好的掩盖住了莫之归脸上的难过。
放下手里的碗，莫之归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微微一笑，起身张开双臂，给了衡越一个拥抱。
这是莫之归第一次抱衡越，也是最后一次。
“不，主人从未对不起我。”带着哽咽的嗓音从衡越的口中流出，他心中离别愁绪难消，于是顾忌不得什么，一把环住莫之归的腰身，将头深深地埋在了莫之归的肩膀上。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衡越本想用最好的姿态与莫之归告别，可当离别的场景真的出现了，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微笑分离，滚烫的泪从他的眼眶处一滴又一滴地落下，灼伤了莫之归的肩头。
“哭什么，等事了了，我同小骆子便来看你。”莫之归抬掌轻拍衡越的脊背，他语调意外的温柔，仿佛是在哄一个撒娇的小孩。
是啊，又不是见不到了。等将回日坛这个隐患铲除了，他可以与骆照玉一起跑来仰月国隐居，虽然没办法做到和以前那般的三人生活，但是至少还是能见到不是。
况且如今仰月国国王就只剩下衡越这么一个儿子了，莫之归也不担心衡越会在新月皇宫内受苦。从仰月国国王之前的行为里可以看出，这仰月国国王此刻是将衡越当成掌中宝捧在手心里的。
“主人一言为定，等中原江湖的事情结束了，就要来找我。”在莫之归的安抚下，衡越的情绪渐渐平稳了下来。他依旧埋首在莫之归的肩上，透出来的声音带了些期冀。
“好，一言为定。”莫之归郑重地许下了承诺：“你瞧你，真该让帐外的小骆子看看你此刻的模样，哪里还有一点儿平日里高冷男神的样子。”
四周的氛围太过伤感，莫之归故意扯开了话题，想让衡越赶紧恢复过来。
“主人，别！”衡越将莫之归的话当了真，他连忙从莫之归的怀里退了出去，神色慌张地想要制止莫之归。
然而等衡越瞧见莫之归脸上明显的戏谑表情，他便知道莫之归是在同自己开玩笑。
这么一打岔，衡越心底的难受果然消散了不少。他后知后觉地感到羞耻，立马撇开脸躲过莫之归的视线。
“主人怎得如此打趣我。”衡越抬起手臂，在自己黑衣上囫囵地擦干净了脸色的泪痕。等他从衣袖上离开后，面上除了眼眶的红肿外，其他神情与平日里并无异样。
“好了，好了。莫要生气，我这不是怕你太难受了嘛。你瞧你，都哭鼻子了。”莫之归连忙投降，不过话语上的调戏依旧少不了。
难得瞧见衡越哭不是，现在不调戏更待何时。
“要同小骆子告别一下吗？”逗轻松了衡越的情绪，莫之归下巴朝营帐外努了努，询问衡越的想法。
既然确定了衡越不跟自己回去，那么莫之归也不准备再逗留仰月国了。昨日是怕自己身体没回复在躲避仰月国追兵时会拖后腿，如今倒是没有这个顾虑了。
如此一来，莫之归自然选择尽早回去中原。
“好。”衡越的视线转向了帐帘外，随后紧紧锁在了那一道黢黑的身影上。
“小骆子，你也进来吧。”得到了衡越的答复，莫之归侧过头朝骆照玉所把守的方向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