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词亲自下来,将她带到临时会客厅。
叶征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看着她。
“叶征,你不能这样,孙洋他还小,他不懂事,他做错了我会教育他,看在以前的师生情分上,你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吧……”
她哭得那样心酸,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叶征却只增嫌恶。
夜深人静时,他的贝贝是否也这样哭过。
黄鹂鸟般的声音是否也如此沙哑,是否也对明天毫无希望,前方是不是一盏指路的萤火都没有,是不是觉得未来一片昏暗。
他垂下眼,眼中的悲悯许久未曾褪去。
孙老师以为有戏,以为这份悲悯源自孙洋,她上前一步,抓着叶征放在桌上的手:“孩子,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老师不怪你,你帮老师找找门路,孙洋从小娇生惯养,受不了监狱那种地方的!”
“谁又不是娇生惯养?”叶征说:“谁又不是父母的希望?”
“你当初讥讽别人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一个小女孩如何能承受的住你如刀子般犀利的话。”
静默一瞬。
孙老师恍然大悟。
“原来,原来真是因为庄溪贝啊……”她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当初那都是误会,我是班主任,我哪有不管教学生的道理,可是,可是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呢,你们是一个班的,老师对你怎么样你是知道的,老师向来都是一视同仁,老师从来没……”
“你将脏水泼在一张纯白的纸上这叫一视同仁?”
叶征毫不留情打断她:“假如我不是叶之安的儿子,假如我生活在普通的家庭,我的父母逢年过节一分钱都不给你上供,那么,你还能一视同仁吗?”
孙老师跌坐在椅子上,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好一会儿。
她一只手紧紧攥着扶手,试图再一次劝说叶征:“孙洋不懂事,我……”
“去警局待几天,自会有人教他懂事。”
“你教了这么多年没能教会他做人的道理,总会有人替你教。”
话已至此,孙老师也不装了。
装也装不出来了。
这么多年,她以叶家马首是瞻,为的全都是孙洋日后能有个体面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