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程安蕾叫了私房菜的外卖，假装出门倒垃圾，把做得差不多的成品偷偷拎了回来。
然后程安蕾按照图片摆盘，加热，手忙脚乱的。
等这头做好，时间也差不多到中午了。
程安蕾洗干净了手，还在厨房里抽时间补了个妆，这才端着盘子一脸贤惠的走了出去。
那一桌丰盛的菜色，让边妈高兴得喜笑颜开。
边驰拉着边航勾肩搭背的出来了，边驰瞅一眼那一桌堪称大厨水准的菜色，立马发出了惊讶的哇声。
边妈就很得意：“我就说蕾蕾能干吧？我就想要个这样的儿媳妇，你那女朋友除了脸长得好，一点家务活都不会做，找来做什么？”
“暖床啊。”边驰答，“你要会做家务活的，你可以请个保姆啊妈，我又不找保姆，你别指着我换人啊。”
边妈瞪眼：“我能指得上你？边航啊……”
边驰哈哈：“你更指望不上他。”
边妈拿着筷子揍人去了，桌子上只剩了边爸、边航和程安蕾三个。
程安蕾偷偷看一眼边航，先甜甜的笑着招呼边爸吃菜，姿态宛若女主人一般：“叔叔你尝尝我的手艺，做得不好，见笑了。”
边爸点头：“挺好的。”
得到肯定的程安蕾心头稳了，边爸看起来似乎很满意。
程安蕾的视线又转向了边航，满脸期待的看着边航吃了一口菜。
“怎么样啊？”程安蕾略略有些紧张的问。
边航答：“是挺好的。”
程安蕾捧着脸笑：“哎呀你喜欢就好，我还怕不合你口味呢。”
“合。”边航说，“这家味道一直不错，就是贵。花了不少钱吧？破费了。”
边爸：“……”
程安蕾：“……”
苏北柯蹲着扒面，旁边的杂货店老板也跟着苏北柯一起扒。
面是苏北柯请的客，老板吃人嘴软，一边吃一边劝说：“你送什么不好你非要送这个？花不行吗？衣服不行吗？现在查得严，都没人囤货，上哪儿去给你找这个？”
“不一样啊。”苏北柯叼着筷子一晃一晃的，“浪漫，浪漫懂吗大哥？”
老板：“……”
苏北柯：“能顶着被人举报逮进局子里的压力偷偷给人放烟花的，都是真爱，这是真爱啊大哥。”
老板被噎得没能说得出话，现在的小年轻玩得真大。
边妈拎着边驰坐了回来，五个人围了一圈。
程安蕾利索的取出了蛋糕，点上蜡烛，摆在了饭桌中间，一边拍手一边主动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唱完歌的程安蕾拿出手机，转过身高高举起，把一桌子人连同自己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一并框了进去，还用手比了个心，刚好比在了桌子对面边航心口的那个位置。
“茄子！”程安蕾带头躁动气氛，“大家笑一笑！留个影纪念一下呀！”
边航抬手，试图推开边驰那张拼命靠过来的脸，边妈立马调整表情，力求气质逼人，边爸就比较随意，只是举了举手里的酒杯。
气氛其乐融融，边航吹灭了蜡烛。
至于心愿，边航也不避讳，先闭着眼睛想了想，然后当场说了出来：“脱单吧。”
边妈：“好！”
边驰：“好！”
边爸：“可以。”
程安蕾：“……嗯。”
边航微笑，是时候该脱单了。然后边航盯着那诺大一个蛋糕开始盘算，这牌子的口味不错，边妈吃不了多少，边爸也吃不了多少，程安蕾估计只能意思一下，毕竟怕长肥，至于最能吃的边驰，可以直接用武力威胁镇压。
所以这个蛋糕，基本上就是留给小板栗的了。
老板叹气：“哎，你不要催我，我这不是还在帮你问吗？”
苏北柯眼巴巴的：“快一点啊。”
过了中午，就是下午，过了下午，就是晚上。
晚上正是放烟花的时候，再找不着，就来不及了。
苏北柯正等着老板联系，突然放在衣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扣扣好友添加信息，程安蕾通过边航与苏北柯的互动找过来的，留的言是：有种你就通过啊。
苏北柯想我当然有种，不过我的种又不是给你看的。
于是苏北柯压根没搭理，直到程安蕾又连发了三条好友添加信息。
程安蕾：不敢通过？呵，就知道你没底气。
程安蕾：不想看看边航现在在干什么吗？
程安蕾：他就坐在我身边呢。
啪的一下，苏北柯按下了通过按钮。
边驰在打游戏，边航正坐在旁边看边驰打。
兄弟两人都没搭理程安蕾，毕竟也没什么共同语言。
这正好方便了程安蕾偷偷给苏北柯发消息，程安蕾嘴角的笑意阴险又狡诈。
苏北柯：我航哥在干嘛？
程安蕾立马把合影发过去了，想要隔应苏北柯，连带着隔应苏暖暖。
过了三秒，那头回话：照得不错。
程安蕾呵呵：别硬撑了，你妹是不是看哭了？你以为边航说没邀请我就真的没邀请？那都是说给她听的呢！什么乱七八糟的野鸡也敢在边航身边上蹿下跳的，要不要脸呢？
苏北柯没说话了。
程安蕾洋洋得意的挑起唇角，很好，这绝对是心凉了。
苏北柯才没心凉，苏北柯一条讯息直接发边航那里去了：在干嘛呢航哥？
边航很快回话：看我弟打游戏，你呢？
苏北柯：刚吃完饭休息呢，航哥，程安蕾也上你家里去了？
边航：嗯，没请她，自己来的，你怎么知道？
苏北柯：她加我好友给我发照片了。
边航立马扭头看了程安蕾一眼，眼神冷冽，正沉浸在宫斗戏码中自嗨的程安蕾被吓了一跳。
苏北柯又说：不要理她，她骂我了。
边航：好，她怎么骂的？
苏北柯：她说我是野鸡。……说我妹是野鸡，在你身边上蹿下跳的，说我妹不要脸。
边航：呵呵。
边驰一边偷看一边感慨：“啧啧啧，看这告状告得利索的，干脆、果断、有魄力。不过他妹又是怎么回事？你们玩的什么情趣？”
边航抬手把边驰推开了，不许边驰偷看，又低着头接着给苏北柯打字：你过来吗？
苏北柯：哎？是不是不大好？
边航：有什么不好？我生日，我请你，天经地义。
然后边航不容分说的发了个定位过去。
边航：到了喊我，我出来接你。让她看看，谁才不要脸，谁才是野鸡。
边航等着苏北柯过来吃晚饭，等了一下午。
谁也没说，打算一会儿直接接上楼。
至于要怎么介绍？
边航想，就正常介绍。我朋友，关系特别好，顺便也给边妈边爸打打预防针，怎么了？
边航等得心不在焉的，一会儿去阳台看看楼下，一会儿又瞅瞅手机。
最后连边妈都瞧出动静了，扭头看着边航问：“怎么了？有人要来？”
咻咻咻，三道目光同时落到了边航身上，一道是程安蕾，一道是边驰，还有一道是边爸。
程安蕾瞬间紧张，整个人线条都绷紧了，边驰饶有兴致，边爸则很随意。
“朋友？”边爸问，“怎么早点没请人过来？”
边航答：“本来想着不麻烦他的。”
边驰插嘴：“过来吃个饭哪里麻烦？”
边航轻轻的笑了一下：“他肯定还要琢磨给我准备什么礼物，能不麻烦吗？”
边航这么一说，程安蕾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道是苏暖暖？
如果苏暖暖杀到了现场，那刚才程安蕾对着苏北柯显摆的话，完全是在打自己的耳光。
程安蕾战战兢兢，一整个下午都坐立难安。
老板手上没货，帮着苏北柯问遍了家里亲戚。
正好有个亲戚春节的存货还剩了点儿没卖完，但人不在店里，出门办事去了。
苏北柯问了地址，拉着老板的手千恩万谢：“大哥你救命了！”
老板嘴角抽搐了一下：“也就剩了点儿小烟花，能拿在手里玩的那种，算不上多浪漫，你凑合着哄哄你女朋友用吧。小心点儿，别被逮着了，如果被逮着，绝对不能出卖我。”
苏北柯立马举手发了个誓。
老板那亲戚还没回店，苏北柯就坐在台阶上等。
路上的摩托车小货车奔来奔去，苏北柯吃了一嘴的灰。
苏北柯接到边航电话的时候，太阳已经西下，天边是一片炫丽的晚霞。
苏北柯这才惊觉，啊，不好，要失约了。
略略有些心虚的苏北柯先对着电话喊了一声：“哎，航哥。”
边航站在阳台上问：“在哪儿呢？”
苏北柯这位置离边航家很远，城乡结合部，不然也找不着卖烟花的杂货店，苏北柯说了个大概，没说太具体。
边航有些诧异：“去那里干嘛？”
苏北柯支支吾吾：“……就过来买些东西。”
边航：“买什么能去那里？”
苏北柯不肯说，含含糊糊的，边航正想继续细问，突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是小苏吧？你挺能跑的啊！来，让一让，我开店门。”
老板那亲戚回来了，等了几个小时的苏北柯又惊又喜。
苏北柯赶紧先给边航解释了一句：“航哥我一会儿就过来！但肯定来不及吃晚饭了！你们别等我！自己吃啊！我先挂了航哥！晚点儿再见航哥！”
苏北柯说完就挂了电话，留下边航停留在阳台上吹风。
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边妈在客厅里三催四请，边航目光投向远方，又等了几分钟，这才一个人退了回去。
苏暖暖没有来，程安蕾暗暗的松了一大口气。
边驰拿胳膊肘撞边航：“人呢？”
边航答：“他有事，赶不过来，先吃吧。”
边驰有点失望，没能看见嫂子，边妈没在意，边爸也没在意，但程安蕾又开始借题发挥了。
“说好的过来怎么又不过来了啊？”程安蕾挑起了话题，“你这朋友怎么这么不守信用？”
边航挑了挑眼皮，毫不留情的直接反击：“是我邀请得太突然，他时间错不过来，不像你，不请自来的。”
程安蕾：“……”
边妈：“……”
晚饭吃得比较安静，边航没说话，程安蕾也不敢继续吱声。
气氛略显尴尬，边航始终惦记着程安蕾说的野鸡和不要脸，没给程安蕾好脸色。
边妈插科打诨也没用，边航很有主意，说不搭理就是不搭理。
到了后来，边妈也疲了。
吃完饭的边妈站起了身，推了旁边的边爸一把：“走，出去散散步，消个食。”
边爸瞅了一眼程安蕾：“蕾蕾不还在的吗……”
“边航不知道送吗？”边妈冲着程安蕾使了个眼色，“这么大两个孩子还需得着你来管？走走走，别呆在屋子里碍事。”
程安蕾会意，立马端着碗走进了厨房，等着洗完碗，让边航送自己回去。
程安蕾起码洗了半个小时，磨磨蹭蹭的。
等程安蕾洗完碗，边妈早就挽着边爸出了门，并且一度想把边驰带上，结果被边驰很不解风情的拒绝了。
苏北柯赶到边航小区大门口时，天色差不多已经黑了。
苏北柯让边航站在阳台上镜头朝下给自己拍了一张照片，也不说理由。
边航拍了，然后站在阳台上驻足观望，四处搜寻苏北柯的身影。
但小区光线不好，边航看了半天，没找得着。
突然小区中央的空地上有一处闪现过一丝光亮，好像是有人点燃了打火机。
那人趴在地上，全神贯注的，嗤的一下，就把好不容易连接在一起的引线点燃了。
一片绚烂的花火瞬间照亮了边航的眼，虽然那花火不大，只占据了一块地砖。
但是看得出放烟火的人很用心，因为那人用无数支小小的仙女棒，拼成了一个爱心的形状。
边航看到了，看到了在烟火旁边笑着挥手的苏北柯。
男生眉眼弯弯，满脸都是心动的迹象。
边航勾起唇角，满心欣喜，止不住的微笑。
那一刻，边航想，没有错，就是他了。
在客厅里找不着边航的程安蕾，也偷偷的跟到了阳台，然后程安蕾被楼下那一片花火惊了眼。
边驰也很感慨，胳膊往边航肩上一搭，干脆利落的承认了苏北柯：“我这嫂子有点儿野啊。”
听了一半的程安蕾：“……？”
一切都很美好，楼上的边航，与楼下的苏北柯遥遥相望，还有两人眼底一模一样的花火。
这气氛一直维持到烟花熄灭，以及闻风而动的小区保安过来逮人，把苏北柯追得鸡飞狗跳的。
边驰差点儿笑岔了气，边航也扶着额一直抖肩，但是边航这二十二年以来所过的生日里面，这是最有意义的一个。
边航简单收了几件衣服，就拎着包出了门。
程安蕾也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喊人：“边航！”
边航站在电梯里挑了挑眉：“有事？”
“你去哪儿？！”程安蕾有些慌张，“阿姨让你送我回去！”
反正事已至此，不如破釜沉舟。
程安蕾想的是，跟那个姓苏的肯定得闹崩，到时候指不定在边航耳边说些什么难听的话。既然如此，不如先发制人，先下手为强，借着时间太晚逼着边航送自己回家，那在楼下点了半天烟花却没等着人的苏北柯，不可能不生气。
边航笑了笑，没说话。
程安蕾咬着下唇挤进了电梯里，还没来得及关门，边驰也跟着挤进来了。
边驰就是个跟来看热闹的，顺便拜会一下未来的嫂子。
兄弟两人走在前面，把程安蕾落在后面，程安蕾孤零零的，没人搭理。
边航扭头瞥了边驰一眼：“我回学校，你下楼干什么？”
边驰咧嘴：“看看活的。”
边航提醒：“管好你的嘴，一会儿别乱说。”
“哎！”边驰搭着边航的肩，“知道了哥！”
三个人一直走到了小区门外，左看右看没看着人。
直到一颗小石子骨碌碌的滚到了边航脚边，边航一扭头，这才看见了狗狗祟祟从树后探出来的苏北柯的半张脸。
苏北柯小小声的：“这儿呢航哥！”
边航大踏步的走了过去，想把苏北柯从树后拽出来，苏北柯不让，紧贴树干，跟那树身融成了一体。
边航：“……你躲这儿干嘛呢？”
苏北柯小心翼翼的：“躲你们小区保安呢！追了我一圈，慌得我差点儿没找着大门，你看你看，他还站在门口找呢！别暴露我，我跑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