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咒你这辈子娶不到媳妇
翌日清晨,天色放晴。
寸金的日光穿过棉絮的云朵,铺在一片湛蓝上。
兽医诊所的二楼上,光线透着微微亮,浸染了纱窗,将躺在床上的人,镀了一层柔光。
包子轻轻舔舐着温叹的手背,直到将他吵醒。
温叹睁开疲累的眼睛,揉了揉狗头,“包子,别舔了……”
他再次翻身睡去,闷上了被子,累极。
昨夜经过一宿的折腾,温叹几乎没有合眼。
直到凌晨,万籁俱寂的时候,他才爬上了床,浑浑噩噩地眯了会。
门外狭窄的石板路上,声渐喧嚣。
砰砰砰——
楼下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又是谁!?
温叹即刻蹬开被子,立起了身子,神经脆弱的像隔壁吴婶家做的脆饼。
“温大夫!温大夫!”
这声音——
果真是吴婶。
温叹随意趿拉上拖鞋,抓一件毛衫披在身上,便匆匆跑下了楼,边跑着边将自己肆乱的头发抹平整。
稳了下呼吸,向里打开了门。
温叹露出灿灿的笑容,“早啊,吴婶婶。”
吴婶将一个手编的篮子推给温叹,“刚出炉的脆饼,火热火热的,快吃吧。”
“谢谢吴婶婶。”他展颜,露出贝壳般的牙齿。
吴婶眯眼笑着,带着小镇人的爽朗,“谢什么谢,又见外了。婶婶没什么能耐,就这脆饼还算拿得出手。不像你那么有文化、有本事,还会洋文。自从你来了,整条街的家禽牲口再没犯过毛病,可是帮了我们大忙啊。”
温叹腼腆地笑笑。
他虽性子冷,但同街坊邻里处得融洽。
半年之前,温叹无意间来到这个小镇,带着仅有的三百块钱,在吴婶家里租了间房,住了一个月。
眼看着连饭都快吃不起了,在穷得快要当掉腕表的时候,是吴婶一家一直留他吃住。
他便顺手治好了吴婶家里病着的鸡。
吴婶是个热心人,帮着宣传了不少,说是家里来了个给牲口看病的好大夫。
于是张大爷家的水牛染了低温病,孙奶奶家的羊羔得了肠胃炎,都是温叹治好的。
就连李大叔家里的母猪生小崽,也是温叹帮着接生。
索性最后,温叹便租了吴婶家隔壁的空房,开了家兽医诊所,房租还是吴婶她丈夫帮着垫上的。
温叹的诊所收费低廉,童叟无欺,也算管个温饱。
他抱着吴婶的竹篮子,瞧着远处喧闹问了句,“那边怎么了?”
吴婶回头看了眼,“嗐,昨晚有人又干仗啦!一大早镇长带人去河边清理现场,你叔也去了,听说满地都是血,怪渗人。”
温叹抿嘴。
吴婶怕吓坏他,“咱们镇子在边境,这种麻烦事常有。但那些人一般不会来骚扰镇上人。以后晚上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别出门就行了,千万别招惹。再不济,就躲到婶婶家来。”
温叹手指甲扣进了竹篮的缝隙里,面上淡然着,“好。” 心里叹气,唉,怕是已经招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