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岁月真的会偏爱一些人。
“阿叹......”
于茵茵朝着温叹伸手,声音里带着无数的思念的泣诉,“阿叹......” 她又喊了一声。
温叹的眼泪毫无察觉淌在脸颊上,到如今他才明白了一个词叫近乡情怯。
明明挚爱的母亲就在眼前,却不论如何再也挪不动步子。
江淮看着心中着急,二十年未见,这样强烈的情感变动,他害怕温叹承受不住,“阿叹,她在叫你。”
温叹嚅喏着嘴唇就是说不出一个字,嘴巴就像被针缝住了一般,死死地咬着下唇。
在他想一巴掌打醒自己之际,身旁的人扑通一声跪下,嚎喊了一句:“妈——”
众人:“???!!!”
所有人看着这个一米九的男人跪在地上,面面相觑。
屋子里原本悲凉的气氛,也被江淮这一句莫名其妙的喊声冲淡了。
温叹低头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江淮抬手搭在温叹的肩膀上,将人摁下去,又按住温叹的脑袋,同他一起双双磕在地板上。
江淮侧脸对着温叹说:“愣什么,快叫啊。”
“叫、、叫、、我......”
江淮急得直翻白眼,两根手指用力掐在温叹腰上,疼得温叹眼底飙泪,脱口而出:“妈——”
于茵茵听到这一声,终于破涕为笑,被一旁的人扶着站起来,缓缓走到温叹和江淮面前,弯腰扶在他二人胳膊上,“快、、快起来。”
江淮拉着温叹从地上起来,见温叹仍旧脑子瘫成了水,抬手把温叹推在于茵茵身上。
于茵茵抱着她思念已久了儿子,颤声回应着:“阿叹......对不起。我从未想过丢下你。”
此话一出,纠葛在温叹心中二十年的疙瘩终于解开了。
从于茵茵离开的那天起,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不被人爱、不被人喜欢的那一个,他甚至认为,自己就是于茵茵的拖累。他的出生便是不详。
而五年前江淮的不告而别,无疑是在他已经支离破碎的心上雪上加霜。
可如今,他最挚爱的两个人都回来了,让他知道了自己并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这一刻,被锁链深深捆绑的心终于得到了释放,不再画地为牢。
温叹渐渐抬起双臂回抱住于茵茵,低头埋在于茵茵肩膀上,终于低低沉沉喊了句:“妈妈......”
他将于茵茵越抱越紧,贪婪地掠取母亲身上阔别了二十年的味道。
是熟悉的味道,让他安心的味道。
此时他觉得江淮说得对,不论是二十年还是三十年,母亲仍旧是母亲,是给予自己生命的人,这一点不是温良玉用一座禁锢的“监狱”就能斩断的。
“恭喜。”
陌生的男声响起。
温叹有些警觉地从于茵茵肩膀上起来,这才注意到站在于茵茵身后的那个男人。
这人应该就是江淮所说的......后爹?!
那人看着温叹带有敌意的眼神,已经明白了眼前的年轻人把自己当做了假想敌,轻笑着说了句:“温叹你好,我叫秦默,沉默的默。是于茵茵女士的医生,也是她的爱人。”
咚!
温叹内心被锤了一下。
这么直白的开场介绍,即使江淮已经给他打过预防针,但面对陪了母亲二十年的男人,他第一反应就是嫉妒。
江淮察觉到温叹脸色不好,忙得插了句嘴,“秦先生你好,我是江淮,淮河的淮。是温叹的爱人,于茵茵女士的儿婿。很高兴认识你。”
啪!
温叹不管众人在场,打掉了江淮伸出的手,扭头冲他轻吼了句:“你高兴个屁!”
第139 我想给他一个家
于茵茵似乎也没有料想到自己儿子对秦默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她有些嗔怨地朝着身边的人瞥了一眼。
秦默温柔地迎上于茵茵的目光,笑得坦然,一双眼睛仿佛在说,对不起,都是自己的错,下次不会这么冒失。
温叹看着这二人眼波流转,心中吃味的很。
这高端的茶艺竟让他觉得有些熟悉,这不就是江淮平常的骚操作吗?
他刚想启口说些什么时,被江淮捂住了嘴巴,抱在怀里往后拖了几步,“对不起,我和阿叹说两句。”
温叹被江淮拖到一角,一口咬在江淮手掌的虎口上,“干嘛不让我说话!”
江淮揉着手,看着温叹反智的神情有些好笑,说道:“我路上是怎么和你说的,人家好歹照顾了咱妈二十年,这是一般男人能做到的吗?更何况,我问你,咱俩算自由恋爱吗?”
温叹仰头,“当然算啊。”
“那人家也算自由恋爱啊,从一段失败的婚姻里走出来,还不允许咱妈另寻新欢了?咱妈都没反对咱俩啊,你有什么理由反对他俩?”
温叹反驳,“那能一样吗?你我真心,天地可鉴。”
他扭头看了秦默一眼,“谁知道那人是带着什么心思?亲爹不是个东西,万一后爹也不是个东西。再说你看他戴副眼镜的样子,看着就像斯文——”
江淮抬手轻轻弹了下温叹的脑门,“哎哎哎~越说越没谱了啊。你师哥还戴眼睛呢,再说人家和你还是同行,以貌取人可不是温医生的做派。才刚见面你就这么大的敌意,让咱妈怎么想?别让她伤心。虽然我是站你这边的,但这件事咱们再等等看。”
温叹心里虽仍旧不舒服,却也只能瘪嘴说:“好吧~”
“走吧。” 江淮又领着人重新回到了于茵茵面前,笑意盈盈道,“阿叹方才就是太激动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秦先生,我们很感谢您这么多年对我们母亲的照顾。”
秦默抬手抚在于茵茵的肩膀上,脉脉地望着于茵茵说道:“都是我应该做的,因为她值得。”
被自己亲妈喂了一把狗粮,温叹内心像吃了一斤柠檬,对着江淮说:“那谁~我牙疼。”
“怎么了?我看看。” 江淮说话间就要上手帮温叹看牙,“我去找个牙医过来。”
“没事儿,就是酸的。”
江淮:“......”
认识温叹这么多年,江淮头一回见温叹在外人面前任性不懂事还带着脾气的模样,一时竟觉得有些可爱。
最后他还是打了个圆场,“哎呀,都站着干嘛啊~这里没外人,时间多的很,咱们坐下说。妈,你们放心,在这安全的很。”
于茵茵被救出来之后,多少听了点关于江淮和温叹的事,她没想到多年后,能让她们母子团聚的竟然会是这位自称儿婿的人。
于茵茵重新被秦默扶回轮椅上,抓着江淮的胳膊抬眸说道:“江先生,谢谢救了我们,也谢谢你照顾阿叹。”
江淮蹲在于茵茵身前,眼睛里闪烁着真诚,“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因为他值得。”
温叹:“......” 他牙疼。
“而且——” 江淮接着说,“我父母都不在了,阿叹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以后我会和他一起好好孝敬您。您叫我江淮、阿淮、淮淮都可以。”
温叹:“......” 自家这位的茶艺一点不比那个什么秦默差。
于茵茵果然被江淮感动的眼圈泛红,紧握着江淮的双手说着,“好好~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对了,淮淮,你的那位朋友怎么样了?我听说他在救我们的时候受了枪伤。”
江淮并不想让于茵茵过多的知道关于马二的事情,多一个人担心也没什么用,他宽慰道:“他没事了,擦伤而已,正在医院治疗。”
于茵茵的眼神里依旧充满着感激,“好好,等他好了,我和秦医生想当面谢谢他。”
“没问题。” 江淮看了眼在一旁仍旧别别扭扭的温叹,“阿叹,推咱妈去餐厅,让厨师做些好吃的,咱们慢慢聊。”
嗡嗡几声,江淮的手机震响。
他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匿名号码,又轻轻瞥了下温叹紧张的神色,说道:“没事儿,该来的总会来,这么大个活人丢了,他不得气得满地球找啊。”
“那......”
“你去陪咱妈,我去处理,然后和你汇报,好不好?”
“好。” 温叹仰头轻啄在江淮的嘴角,“我们等你。”
“嗯,去吧。”
江淮拿着手机走出了别墅,摁下了接听。
没有预想中的暴躁如雷,反而先传来一句不痛不痒的“夸赞”。
“我是温叹的父亲,江先生,好手段啊。”
江淮冷嗤一声,低低笑了下,“过奖了,温先生。哦,不对,我这做晚辈的应该尊称您为伯父。若不是阿叹不认您了,原本我该称您为岳父大人。”
“温某哪里当得起江总如此尊称。我也不同你绕弯了,你把阿叹送回来,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否则——”
“否则怎样?温伯父啊,您的老婆和孩子都在我手里,您确定还拿得出要挟我的筹码吗?”
老婆孩子被一个兔崽子打包带走,提起这事温良玉心中犹如点燃了一座火山。
“你——!你配不上阿叹!” 温良玉终于不再绷着,嗓音渐渐失控。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他自小没妈,我父母双故。所以这辈子,我江淮唯一要做成的事儿,就是和他组成一个囫囵个的家。现在阿叹的母亲回来了,还带了个后爹,我们一家四口好得很,刚才还准备吃午餐,您这一通电话打来还真是倒胃口。”
“你!咳咳咳......”
温良玉在那一方止不住的咳嗽,旁人劝他消气的声音三三两两传来。之后便听到有人在说收到封邮件,是关于非洲实验室。
“哦~对了。” 江淮拉长了嗓音,阴阳怪调地说:“那封邮件是我发的。相信温伯父也该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吧。其实这东西跟我毫无关联,那一堆洋文我也看不懂。但只要能搞垮你,那就是一把好刀。”
“江淮,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如果你不想看到明日温氏的股票跌得连裤衩都不剩,我劝你从今往后不要再来骚扰阿叹。毕竟,阿叹不开心,我就不开心。我一不开心,就会拿你撒气。啧啧啧~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我相信对于温伯父来说,温氏远远比老婆孩子重要的多。所以啊,您就当没有生过阿叹吧。现在技术那么发达,您还不赶紧想办法再生一个继承家业?您听话,这份资料就当我给温家的聘礼,我不会怎么样;您不听话,这就是悬在温氏脑袋上的一把刀。孰轻孰重,温伯父不用我教。行了,就这样吧。但愿您下次打电话来,是祝我们新婚快乐。拜拜!”
挂掉电话后,江淮直接把手机丢进了大海里。
看着远处海天一色,旭日将海面映出波光粼粼,积攒在心中的阴翳一扫而空。
他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看去,是自己的爱人迎着阳光向他走来。
海风携着咸咸的海水,氤氲成独有的味道。
他看着温叹白皙的脸颊,犹如他们初次见面一样,即使过了五年,都让他怦然心动。
童话里,公主和王子最终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现实中,骑士和王子也可以从此会过上幸福的生活。
即便一路披荆斩棘,他的爱人就像夜空里的那一颗明星,为他照亮前路。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把那张星星命名权证书上的名字,改成温叹在上也不错。哄小孩儿嘛,谁会计较那些个细枝末节。反正人都是他的。
他张开双臂,喊了一声:“阿叹,过来!”
软软的沙滩卸掉了温叹脚下的力气,但他还是努力朝着江淮奔跑。
那是爱人所在,是幸福所在。
在阳光下相拥的一瞬,他感觉世界又满满当当地回到了他的怀抱。
老天,终究还是待他不薄。
世界的美好环环相扣,而其中最终要的那一环,他要感谢他的爱人,感谢他的江淮。
在蓝天碧水下下拥吻,如同呼吸一般自由。
耳畔的海声掩饰不住从心底溢出的爱意。舌尖的缠绕,水渍的呢响,将两具炙热的灵魂点燃。
江淮将人抱在身上,额头相抵,双唇久久不愿分开。
直到呼吸困促,手臂发麻,二人双双躺进细软的沙滩里,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温叹躺在江淮身下,阳光照耀而刺眼,在他眯眼的瞬间,江淮解开自己的领带轻轻系在他的双眸上。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嘴唇微张,紧张出声:“别~会被人看到。”
外套和衬衫已经被某人迫不及待扯光,只留着珍珠领结,像一条Choker一样紧贴着温叹白皙的脖子。
扎着项圈的漂亮礼物就躺在他身下,随便一个正常男人都无法自持。
江淮颤抖着双手褪去多余的布料,“看不到的~宝贝儿,相信我。”
温叹挣扎无望,“我信你个鬼,上一次说房子隔音,结果第二天对面邻居就把纸条贴在了门上。”
“是吗?那这次不会了,小崽儿,你尽管叫!”
第140 冠以夫姓
腥咸的海水浸湿了散在沙滩上的衣物,温柔的海浪不忍惊扰轻寐的爱侣。
“先闭着眼,再慢慢睁开。” 江淮轻声说完,摘下了系在温叹双眸上的领带。
阳光还是微微刺眼,温叹扭头窝进江淮怀里,“我们回去吧,都这么久了......”
“久吗~” 江淮笑得戏虐,贴着温叹耳边轻声缓语,“我怎么不觉得......”
温叹启口咬在江淮胸前微微嗔怒,“你说呢,做个人吧,老江!太丢人了,会被卫星拍到的。”
江淮将湿漉的衣服随意穿在身上,用自己宽大的外套将温叹包裹打横抱起,爽朗道:“放心,拍不到~这里连卫星都找不到,你的前爹也绝对找不到我们。”
“真的吗?” 温叹从江淮衣服里探出小脑袋,露出一只眼睛打量着周围的原始生态,好像真如江淮所言。
江淮又笑了几下,“小朋友,我看着像坏人吗?骗你干什么?走吧,回去洗洗,找咱妈聊天去。”
“嗯~好!”
说完温叹又把脑袋缩进了江淮衣服里,躲在里面嗡嗡地埋怨着:“唉......好好的衣服,又不能穿了。自从和你在一起,我的衣服就没超过穿了三回的。”
“没关系~老公给你买。”
江淮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沙滩上,在身后留下长长的足迹,绵延至方才留着爱痕的地方。
在进到门厅的时候,江淮察觉自己光脚踩在地砖上,低骂了一声。
当他对上温叹从衣服里探出来的眼神时,立马掩饰说道:“哦~没事,耳朵里好像进水了。”说完他底虚地战术性咳嗽了声。
他们在沙滩上做了多久,那四只加起来六位数的鞋就在大海里漂了多久。若此时被怀里的人知晓了,免不了又是一顿唠叨。
照顾于茵茵的女佣从餐厅的方向走出来,操着蹩脚的中文对江淮说道:“二位先生,夫人吃过药睡下了。不过她在厨房留了乳鸽人参汤,说给先生们补身体的。要现在喝吗?”
温叹当即缩回江淮衣服里,脸颊滚烫又一口咬在江淮颈侧,压低声音咬牙道:“你不是发誓说看不到吗?老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江淮疼得龇牙咧嘴,对着女佣硬生生扯出一个笑容,“一会儿、、一会儿......那个......半个小时后送到我们房里来!”
“先生,您的鞋呢?”
江淮懒理女佣的话,大跨步向楼上冲去。
嘭嘭两声——
踹门、关门。
在江淮把温叹放在床上的一刹那,温叹已经耐不住火气,一手用江淮的衣服遮着身体,另一手去拧江淮的耳朵。
“哎呀呀,媳妇儿,疼疼疼,真的疼~” 江淮手捂住耳朵,顺势跪在了地板上,乖得像只被驯服的大狗。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来,上茶艺!他最会了。
“你错哪了?江总~江淮淮~淮淮怎么会有错呢?我看你不是耳朵进水,而是脑子进水。”
温叹身体上沾着的沙子洒落在白色的床单上,他急忙跳下去,抓了件浴袍步入了浴室,将江淮关在了门外。
江淮从地上爬起来,扒在浴室门上,喊得凄凄惨惨,“错错错~是我滴错~”
“别嚎了!噪音污染!”
一秒禁声。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渐渐地在玻璃门上氤氲出水汽,磨砂的钢丝玻璃朦朦胧胧勾勒出里面人的曲线,暧昧逼人。
江淮低头看了一眼不争气的江小淮,自言自语着:“这回真不怨你,要怪就怪你温哥哥太、、太——”
他滚了滚喉结,“太诱人啊......”
情势所逼,他才顾不得里面人怎么想,对着玻璃门脱口而出一句:“哎呀!!妈——你怎么了?!”
不出所料,浴室里传来叮叮咣咣的声音,接着咔哒——
门锁打开。
温叹才探出半个脑袋,就被江淮趁虚而入,连门带人朝着里面推去。
“我就知道——” 温叹话未说完整,就被身前的人霸道地堵住了双唇,在湿热的浴室里,说不得话。
江淮没有章法地胡乱啃着,“我错了我错了......等结束了,你想怎样就怎样......新账旧账一块儿算。嗯?好不好~”
他抱着人跨进浴缸里,当温热的水没过二人的身体时,又补了句:“宝贝儿,现在先救救江小淮的命吧~”
于茵茵和秦默终究是没有等来儿子和儿婿一同吃晚饭,乳鸽人参汤也被热了一遍又一遍。
对此秦默倒是很理解,“没关系,年轻人嘛~正是血气方刚,旭日当空的时候。”
说完他推着于茵茵回了卧室歇息了。
婚礼前,温叹还是缠着江淮去私人医院探望了马二。
消毒水的气味充斥在他的鼻腔里,周围熟悉的环境瞬时将温叹拉回到当初在急诊科工作的时候。
江淮拉着温叹来到了最后一间VIP病房前,在对着立在两侧的保镖点头后,江淮问:“真的不用我陪你进去吗?”
温叹微微摇头,认真说道:“他救了咱妈和秦先生,我想单独和他说说话。”
江淮嗯了一声,“有事儿喊我。”
温叹点头后,拉开推门步入了病房。
医疗机器的声音告诉温叹,躺在这里的人还在沉睡。
他走到床尾,拿起马二的病历扫了几眼——是肩膀的贯穿伤。
若治疗及时,按道理早应该醒了。
温叹轻皱着眉头又放了回去,挪步到床边,在靠近马二的地方,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看着马二紧闭的双眸说道:“马二,我是温叹。江淮说你的本名是叫沈慎。其实,我们一共都没见过几次面,却让你为了我的母亲......沈先生,谢谢你。你救了我母亲,也救了我。”
温叹回头看了眼立在窗户外面的江淮,迟疑说道:“现在江淮不在,有些话我是想和你单独说的。你......喜欢江淮,对吧?我是在上一次昏倒,保安打电话叫你的那一次知道的。我想有一句话你一定听过——唯有咳嗽和爱意是藏不住的。江淮他没那么细腻的心思,所以我猜他不一定知道。还有另一句话,人们也常说——感情不分先来后到......”
温叹垂眸,声音有些低沉,“现在坐在这里说这些,说实话我也觉得自己很无耻,但我爱江淮......不比你爱的少......如果让我为他付出生命,我也会义无反顾。”
话到此处,温叹有些激动地握住了马二的手,“沈先生,你快点醒来吧。江淮这几日都睡不好,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惦念着你。这话很自私,但我还是想说,我不喜欢我的男人心里装着别人,哪怕是你。还有——”
温叹忽然嘲道:“你也知道,江淮除了打架和泡媳妇儿什么都不会,管账也管得一塌糊涂。你不好好活着,让那么多人跟着他喝西北风吗?他外加你的那帮兄弟那么能花钱,难不成你指望我养他们吗?那你是想多了。我算是看明白了,江淮就是个糟蹋祖业的二世祖。所以啊,你要快点好起来。沈先生,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吧,给江淮做伴郎。应该、、应该不算过分吧......我们等你。”
江淮带着温叹离开后不久,马二微屈着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几日后,在海边一座白色的小教堂里。
一对儿璧人身穿经典款黑白系西装礼服站在神父面前。
除了母亲和后爹,没有别的观众,但却是上天赐给他们最好的见证人。
江淮站在红毯上,捏着从几日前就开始背诵的英文还是支支吾吾说不出来,精致的发型也被汗水打湿。
他心中愈来愈焦急,这他妈的怎么这么难念,早知道五年前就应该好好学英文,而且只背这一段。
温叹看着他的窘迫,索性夺过那页纸丢在了一旁,握住江淮的双手,深深看进他的琥珀色双眸说:“看着我,说你想说的。”
江淮的脑子像死机了一般,连中文都说不出来。忽然他脑子灵光一闪,想起五年前他抄在笔记本上的好词好句,“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之后呢?什么来着?妈的!算了!
他看着温叹痴痴的眼神,咽了咽喉咙直接说:“温叹,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等等!”
等等?等什么等?!
在场所有人包括神父在内皆是一惊,他们看着温叹拿过神父手中的结婚证,寻摸到一支笔在上面勾勾画画,最后才重新塞进江淮手里,说道:“照着念。”
江淮垂首在确认了几遍后,抬眸看着温叹闪亮的眼睛,终于露出开怀的笑容,大声念道:“江于叹先生,你愿意嫁给江淮先生吗!”
“我愿意!”
话音落下,江淮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两只素圈白金戒指,一只戴在温叹手上,另一只交给温叹,戴在了自己手上。
温叹看着这两只朴素的戒指,“这是......”
“是咱妈的嫁妆。” 说完,江淮回头冲着于茵茵笑了。
神父说:“请新郎亲吻新郎!”
没有当初承诺的盛大婚礼,却有永远相依的爱人。
天之涯,地之角,他们在世界尽头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