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你对她好,她的满腹心事找到可以依赖的地方,所以才把对你的感恩误认为是感情,等她弄明白就会离开你,回到我的身边。”
季寒川闲闲的拨弄打火机,拿着烟轻弹烟灰:“我无所谓她对我什么感情,只要留在她身边的人是我就足够,至于回到你身边?”
他笑得恶狠狠:“除非我死。”
季寒川将烟扔在脚边碾灭,身体缓缓拉直,睨了他一眼:“你确定要继续听下去?这是属于我和她的第一夜。”
如果要穆梓沉看着他们同床共枕,他宁愿现在就去死。
他忽然快步走向那栋房子,去做什么呢?应该是用尽办法带走黎星苒吧。
季寒川低头冷笑,忽然抓住穆梓沉肩膀,拳头挥过去,穆梓沉心神全部放在黎星苒身上,没料到季寒川会出手,又或者说,他也并不在乎他会不会出手。
他躺在地上喘气,慌忙把折花抓过来检查,重新抱好,然后森冷的盯着季寒川:“你想都不要想!”
季寒川俯身抓起他衣领,右手拳头再次挥过去,打得结结实实。
“记好了,她现在是我的人,只要她同意,我可以做任何事,和她有任何肢体接触,而你没有资格干涉。”
穆梓沉抓住他手腕,目光幽沉死死盯住他:“你根本配不上她!”
季寒川笑了声,声音很低的问他:“那你这种脏东西又配得上她吗?别人不知道你的秘密,可你别忘我了我是干什么的,对于这个刚刚查到的秘密,我真的很好奇她知道后会怎么做。”
穆梓沉瞬时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这是他藏得最深最深的秘密,甚至藏进了自己的灵魂深处,连自己偶尔想到都会忍不住发狂发怒觉得自己恶心,黎星苒如果知道,一定会更加远离他的。
穆梓沉眼中的戾气散去,用力抓住季寒川的双臂:“别告诉她,我求你别告诉她!”
“我是有条路的。”季寒川说。
“我答应!”
季寒川放开了他:“输得快一点吧,我不想看她这么辛苦,快点把属于她的东西还回来。”
至于他的秘密,他不会刻意隐瞒,也不会像个长舌妇一样的跟黎星苒告状,他会等她自己去发现,因为他知道这样对黎星苒来说会更有趣。
就算季寒川不说,穆梓沉也早就做好把一切还给她的打算。
他躺在地上望着头顶的树木,疲倦的开口:“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季寒川无声的看他一眼。
穆梓沉向往的问:“和她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他已经做好心痛的准备,可季寒川却说:“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因为我不会给你妄想的念头。”
呵。
他们都是一样的狠啊。
连个做梦的机会都不给他。
穆梓沉听到步伐远去的声音,然后是开门声,接着是黎星苒柔软问他去了哪里,再然后,是唇舌交缠的声音。
明明有些距离,穆梓沉却还是听得这么清楚,他听到胸口的心跳在机械的跳动,出神盯着头顶的树枝晃动,漫无目的的数着它究竟动了三次还是四次,他装得无甚在意,可抓在掌心里的尖锐石头已经狠狠戳进他的掌心,血液从指缝里流出来,泥泞混乱一如他乱糟糟的思绪,他再也听不下去,用干净的手抱起花,跌跌撞撞的奔向车,把自己藏起来。
黎星苒总感觉季寒川今夜有些急不可耐,他虽然吻得杂乱无章,却还是注意着分寸没让她觉得不舒服,也没有更进一步,她能感觉到他情绪有那么点不稳定。
“怎么了吗?”
季寒川只是想起穆梓沉的话,是否她对他只是感恩,而没有感情?
他用并不清明的眼睛盯着黎星苒看很久,最终闭眼轻吻她眼帘:“高兴。”
黎星苒学着他哄自己时的样子,用手心轻轻拍他后背。
俩人相拥的身影映在窗上,穆梓沉被刺得双眼发疼,捏紧方向盘迅速开车离开。
这一夜季寒川并没有对黎星苒做什么,他们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却并没有同床共枕,房间是分开的,他只在她睡前温柔的吻了吻她,就哄她睡觉离开。
可穆梓沉却认定他们已经发生了什么,他心很乱,用满是血迹的双手开着车四处游荡。
偌大的天地,他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车速时快时慢的冲进夜色,他不知道去了哪些地方,只感觉自己头脑昏昏沉沉。
他看向放在副驾驶的折花,还没有送出去呢……
穆梓沉忽然极速转动方向盘把车开回去。
于是第二天一早,黎星苒再次见到了他,穆梓沉的手已经用纸巾简单的擦干净,依稀还可以看出血迹,可是折花被他保护得很好,一点脏东西都没有。
他把它们捧在黎星苒眼前,笑容温柔:“星苒,这是我亲手折的,送给你。”
黎星苒接过来猛然塞进垃圾桶,穆梓沉脸色瞬间苍白了些。
“不过。”黎星苒忽然问:“你有空吗?”
穆梓沉愣了下,连忙点头。
黎星苒推开房门走进去:“既然有空就帮我松松土浇浇花。”
昨天她的花花草草都被搬进新家,正需要人伺候呢。
穆梓沉站在门外发呆,黎星苒回头说:“敢进来吗?”
穆梓沉笑了笑:“当然敢。”
他受宠若惊的跟在她身后,被她带到后院,那里种着一棵树,周围还有许许多多的花草,黎星苒把一个水壶塞给他:“开始吧。”
“那你呢?”穆梓沉问。
黎星苒笑说:“我当然是继续睡懒觉。”
穆梓沉心情奇异的柔软下来。
她睡懒觉,他浇花,竟然有种男女主人的错觉,可是他却会错意了,黎星苒可没有把他当做男主人,就只是当个免费的奴隶用。
穆梓沉就这样被黎星苒晾在后院,他非常勤勤恳恳的浇花,慢慢的,他听到里屋传来季寒川的声音。
“谁在家?”
“穆梓沉。”
“他怎么在这?”
“让他浇花啊。”
季寒川沉默一瞬后说:“这种事我可以做。”
黎星苒笑着道:“花花草草那么多,这么累的事我才舍不得让你来呢,既然他那么想为我付出,就让他做呗,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穆梓沉浇在花上的水洒在了地上。
原来是这样……
并不是对他心软,并不是想跟他相处,而是因为心疼季寒川所以才使唤他。
穆梓沉怔愣看着手中的水壶,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可是不继续他难道要从这里离开,从此不再出现在她面前?
他知道自己做不到,因为比起这样的羞辱,见不到她才更煎熬。
穆梓沉选择继续浇花。
没多久他就闻到屋里飘来的饭菜香味,屋里的俩人把他当成空气,有说有笑的吃饭,穆梓沉放下水壶走出去。
黎星苒正给季寒川夹菜,期待的等着他给点评。
男人尝了尝,对她说:“很好。”
黎星苒笑着抬眸时,目光与穆梓沉对视上,笑容渐渐淡去,“你怎么进来了?花浇完了吗?”
“嗯。”穆梓沉期待的说:“星苒,我也饿了。”他的眼神落在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上,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她做的菜了,真的很想念。
黎星苒拿着碗起身走来,把碗塞进他手中后将他推出家门。
“饿了?”
他点头。
黎星苒笑容纯善:“要饭去啊。”
话音落下,门被轰然关上。
穆梓沉低头看看手中的碗,深深的叹气。
虽然几次三番的被黎星苒嫌弃,可他还是不放弃,接下来他亲手织毛衣送给黎星苒,东西送出去后黎星苒倒是收下了,可隔天就在黎星苒微博发现出不对劲,她竟然用他亲手织的毛衣给家里的狗狗做狗窝!
穆梓沉这次的确有些内伤。
而与此同时,宋蔚在听说黎星苒和季寒川感情进展迅速后,也拼命的联系神秘人想再见他一面,她希望这次能得到什么提示,让黎星苒元气大损离开季寒川。
在她不懈的努力下,神秘人终于联系她,愿意跟她见一面。
时刻监听着她的大利把这事告诉季寒川后,季寒川让大家做好万全准备。
也许是神秘人感觉出不对劲,季寒川当天带人出现在约定地点时,神秘人已经警觉的提前消失,而宋蔚还没到,房间里只有一股陌生的淡淡男士香水味。
这种香味季寒川清楚,价格非常昂贵奢侈,普通人根本用不起,也就是说这个神秘人来头不小。
他联系安寓把调查的范围缩小在整个富豪圈,让社员查探今天所有不在家或者不在岗位的人员,务必弄清楚他们的行踪。
宋蔚赶到时并没有见到什么神秘人,只有季寒川散漫坐在窗边抽烟的身影。
“怎么是你?”
宋蔚立即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问:“你就是神秘人?”
季寒川转头,他眼神深沉,宋蔚根本看不懂。
她试探的靠近,“你难道是神秘人?”
季寒川决定顺着她的话,挑眉道:“嗯,你不是要见我吗?”
宋蔚愣愣的打量他很久,一方面因为他是神秘人而觉得不可思议,一方面却很高兴,他原来真的不喜欢黎星苒,他接近她真的有目的的!
她难掩喜悦:“季寒川,你为什么要装神秘人?你有什么秘密可以告诉我啊,我都会帮你的!”
季寒川问:“上次给黎星苒发短信让她上竺萃山是你?”
宋蔚被喜悦冲淡防备,脱口而出道:“是啊。”
季寒川眼神深下去:“你知道那里会发生塌石,所以故意引她去?想让她死在那里?”
宋蔚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就是想不明白:“是啊,我是不是没有做好?你别生气,我也想让她死在那里,可是没想到穆梓沉会救她!如果下一次,我一定……”
“你一定什么?”季寒川眼神深不可测。
宋蔚柔媚讨好地坐在他身边,笑着说:“我一定会让她死。”
这个“死”字,她咬得极其重,可见非常讨厌黎星苒。
季寒川忽然捏住她脖子将她压出窗外,宋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疼痛,头顶的阳光直射进她双眼,晃得她根本看不清季寒川的脸,她觉得自己快呼吸不上来,也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脑子昏昏涨涨的时候,耳朵边响起他冷冽的声音。
“接下来一生,你会在监狱度过。”
季寒川将她放开时,外面的警察冲进来,宋蔚来不及挣扎就被警察摁住双臂押走,直到被押上警车她也没有搞清楚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吉大利看着被押走的宋蔚,心中感慨良多,问季寒川:“老大,接下来怎么办?”
“起诉,让她坐穿牢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