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眼也不眨,翘着唇,笑道:「几位大哥,不如给我透个准话,谁是你们的主子?」
「长公主,这都不知道吗?除了太后,还能是谁?」
「哦,我知道了。」
她当然知道,可是季临渊不知道啊,她得让季临渊觉得她是无辜的啊。
大胡子忽然一把掐住长公主的脸,臭烘烘的嘴凑上前去,就要啃她。
然后他就死了,长公主从泉隙里,抽出了准备好的刀,一刀扎进他的心肺。
不止她的刀,还有穿空而来的剑,也刺穿了他。
季临渊来了,其余人也死了。
血把温泉的水都泡红了,季临渊伸手把湿漉漉的长公主捞起来。
白色的、透明的薄纱,都浸红了。
他伸手去揩她脸上的水和血,低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的手在发抖,他太怕了,那样的事情再来一次,他无法原谅自己。
他顾不上深思熟虑。
他顾不上不让她发现自己还爱他。
他的姑姑,一次又一次,逼他。
那不能怪他了。
这种时候,首辅大人失去了理智,他的心中,是疯涨的杀意。
长公主别过脸去,轻幽幽说,「季临渊,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吧。」
季临渊沉痛地摇头。
长公主垂下去脸,声音缥缥缈缈:「临渊,我们以前那么好,现在,起码还是情人,一点用都没有。你的姑姑,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你呢,一次次地纵容。这个时候,你还来做什么,惺惺作态吗?」
季临渊紧紧握住她的手,以恳求的姿态,向她承诺,会给她一个交代。
长公主轻轻抱住他,她的脸隐没在黑暗里,无声地笑了笑。
他换了宫里的香,她顺藤摸瓜,发现他把避孕的药也换了,他竟然想叫她怀上他的孩子。
季临渊,对她存有旧情。
这个发现,让她很意外,很惊喜。
这微弱的,一丁点儿的旧情,足够她生事。
刺骨的山顶风,夹着凛冽的冷箭,直逼他们而来。
又来了一波,想刺杀他们的人,严格来说,是刺杀长公主的。
季临渊把长公主护在身后,孤身一人,提剑与飕飕的冷箭搏斗着。
可箭如雨下,他渐渐疲力。
黑洞洞的森林里涌出来很多黑衣人,拿刀提剑劈砍过来。
长公主拉着他往悬崖上跑。
黑衣人紧追不舍,情势危急,季临渊把她推开,他叫她自己先跑。
敌人,他自己一个人来对付就够了。
他一个人对抗整个世界的恶。
长公主跑到悬崖上,风呼呼地啸,她回过头看。
季临渊手臂上挨了一刀,腿上也被剐了一刀。
他撑不住了,单膝跪倒在地,像一个困斗的兽,遍体鳞伤。
源源不断的黑衣人,像闻到血腥味的秃鹫,疯狂地朝他涌去。
这夜,杀红眼了,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季临渊没那么容易死,很快他的亲兵就会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