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我怕是会快乐得不行,可我如今太累了,已经没有心力再和她们玩耍了。
可因着善善,我愿意多给她们两分包容。
我不说话,看了她们一眼,回过头继续望着窗外,没说拒绝。
两人便试探着开始动作。
梳头侍女小心解下我的发带,把它放进了我手中,我立刻缠在手上,紧紧抓住。
这是善善送给我的生辰礼物,是我的宝贝,不能弄丢了。
耳边响起读书侍女轻柔的嗓音。
一听开头,我就猜到是贫寒小郎君与富贵小女郎私奔的故事。
和以前看的一样。
我甚至可以猜到,结尾定然是郎君做了官,同女郎甜甜蜜蜜地在了一起。
书中的郎君,名唤明郎。
倒是巧也不巧。
「那明郎三魂失了两魄,寄居圣庙,只道专心做文章,却不想料见玉人月下吹箫罢,才知颜如玉何为眉黛鬓鸦,腰柳颊霞……」
「莫生妄念,想我这穷贫书生,庄农人家,怎配得他!」
「……」
四十六
时间如白驹过隙。
程憺的登基大礼定在八月十三,大礼三日后,便是我的生辰。
我错过了姨母的生辰。
说好要多陪陪她,可我终究是背诺了。
程憺向我许诺,等我生辰,就拟令以告天下,叫我做他唯一的昭仪,位视丞相,爵比诸侯。
「除了后位,织织要甚么都给。」
我心里无一丝波澜,他要给什么都与我无关,还是他以为我会因此感激涕零?
后位上坐的是姨母还是我,又怎么样呢?
谁稀求得呢。
但大礼将至,他每日在娇娃馆待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即便我被囚禁在这里,可能够不看见他,也是好的。
这娇娃馆外,程憺亲兵把守,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姨母他们……也应该知道我在里面了吧?
我按捺住不稳的心绪,拿起手边的话本,也不要侍女读,自己往下看。
「月照残花,珠帘未挂。妾身莹娘,南都渔溪人也,父亲吴浚者,前渔溪县令,为奸人所害,妾自八岁,充入教坊,守着那萧琴笛瑟,争忍的虚白昼……」
这话本,倒是与之前的不同。
也不知那明郎与莹娘,是个什么结果。
不着急,镇日光阴漫长,我清闲得紧,慢慢看。
「呀呀的飘过海棠汀,孤燕儿飞不了青鸟城。寺庙中寒榻冷清清,画檐间琵琶怨泠泠,潇潇雨打芭蕉声,烛暗长门静……」
四十七
自古以来,王朝倾覆,史官提笔便是红颜祸水,秽乱朝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