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第七书>其他>桃子> 第3章

第3章(1 / 2)

前一晚,贺元其突发易感期。

Alpha 的易感期其实可防可控,除非年纪太小且漏掉太多针抑制剂。贺元其倒没有粗心大意忘记打针,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刻意捕捉楚念的味道。

楚念信息素的味道是花香型,医学定类为使君子,一种攀缘灌木,种子可入药的穗状花,贺元其不懂花草,他觉得闻起来很像水蜜桃的味道。

可每次打了针的前几天都闻不到。

又不知是出于何种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的原因,每次注射时,他都会有意无意余下一点,假装已经打完一样丢进垃圾桶。

贺元其情况很不好,整个人处于狂暴状态,见人就要动手,室友解不开他的手机,便打电话给楚念,叫楚念帮忙通知他的家长,又联系了校医。校医处没有隔离室,无法应对 Alpha 的易感期,为了保证住校 Omega 的安全,给贺元其叫了医院专门的隔离急救车。

楚念的宿舍早就落锁,为了能出校跟宿管阿姨解释了好半天,还是没能赶上贺元其的急救车。他打了辆车,匆匆赶到最近的医院,幸好贺元其就被带来了这里。

他以贺元其的未婚伴侣自居,才被准许进到贺元其的隔离室外,隔着玻璃看看他。

贺元其左手上扎着针,大概是在注射人工 Omega 信息素,右手戴着心率监控器,额上青筋暴起,看起来十分焦躁,时不时会无意识地把针头弄掉,护士反反复复帮他重新注射,手背已经红肿一片,十分惊心。

楚念眼看着合成信息素对贺元其的效果甚微,心里一个念头涌起,便去找了贺元其的医生。

医院的手续正规而复杂,楚念在知情书和同意书上一页页签下自己的名字,才被带进了隔离室里间。他刚才和医生说,自己是贺元其没有标记却交往了很久的 Omega,愿意帮他渡过易感期,减少不必要的痛苦和身体损伤。十七岁虽然还未成年,但一旦分化便有了自主择偶权,只要 Alpha 不表现出反对,腺体临时标记缓解法便是符合规定的。

贺元其是没有反对的,他一把就拉住了楚念,将人死死扣在怀里,居高临下地把头埋上楚念的颈侧。

楚念轻轻推开了些,紧张地摸上贺元其滴着汗的面颊,对上他因激素紊乱而并不清明的视线,说:“我帮你。”

“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垂下眸子,又补充:“你帮过我,所以我也帮你。”

第5章

知识点:1 易感期使攻失智 2 被咬肿后颈的痛感等同于落枕

楚念不知贺元其有没有听清他说的,因为下一秒,他便被推着翻了过去,重重撞上隔离间冰冷的墙壁,贺元其的重量压了过来,一手禁锢着他的腰,勒得他喘不过气,一手扣住他两只手腕按在墙上,是一个绝对压制的姿势,不容他半点反抗。

“等一下!” 楚念惊慌地呼叫,空气里扑天盖地的 Alpha 信息素另他心生畏惧,全身发起抖来。虽说他是愿意的,但这种标记方式无疑没有半点温存可言,强横的困缚,粗暴的动作,直接的目的,这对 Omega 的精神来说是种无法疏解的,兽行般的摧残。

标记的过程久到似乎没有尽头,楚念不可控制地哀求,哭叫,挣扎,贺元其的犬齿依旧狠咬着他后颈脆弱的皮肉不放,将浓烈灼烫的信息素汩汩注入他鲜血淋漓的腺体,冲刷着,霸占着,入侵着他作为性别弱势者无法自主的身体。

直到贺元其释放后应激性地昏睡过去,才终于结束了这场酷刑。

楚念站着承受标记,又没有得到任何安抚性的动作和言语,难受得已近乎虚脱。他按响了呼叫铃,两个护士进来把伏在他身上的贺元其拉开安顿到床上,检查了下他的腺体,为他贴上一枚后颈贴,想了想又递来了包纸巾,告诉他不出意外的话,明早贺元其便能恢复。

不知过了多久,楚念口干舌燥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在陪护椅上睡着了。室内漆黑一片,唯一能感知的便是贺元其并不均匀的呼吸声,似乎还是没有好转太多。

他摸出手机,找开手电筒,借由光线照到了桌上的瓶装水,旁边还有一包护士拿给他的止疼药。意识不清与清醒理智时不同,粗暴的与温柔的也不同,楚念颈腺的肿痛程度远远超过第一次被贺元其标记。他没打算硬扛,拧开一瓶水,倒出两片止疼药正准备吞下,忽然被一股力气拉住手臂向后跌坐了下去。药片应声而落,融进了一片漆黑里。

贺元其醒了,但身上仍是烫的,信息素仍是令人退避的,他将楚念推搡着按到床头,翻身跨上楚念的腰,一手掐住瘦削的肩膀,一手撑着楚念脑后的墙,像没开化的野兽一样,猛地埋头啃上楚念的侧颈。

楚念吃痛,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却半点使不出力气。被标记的 Omega 无法抗拒他的 Alpha 靠近,是刻在骨血中的服从,令一部分人憧憬,另一部分人不平。

颈贴有抑制剂的药味,贺元其不喜欢,他循着那股淡淡的,撩动他全身血液的桃子香,一路向上舔噬,寻到了楚念的唇。那里的味道最纯净,最直接,最动人,令他心生向往。

他覆了上去,似咬似舔似磨,与楚念接了个似是而非的吻。

“贺元其,你咬疼我了。” 楚念尝到了嘴角的血腥气,偏头避着贺元其的脸哀求,两只手抵在身前半推半就。若不是手机照明的光线太微弱,他的激动和羞赧恐怕无处遁形。

标记后 Alpha 的保护欲引导贺元其抚慰被唐突了的 Omega,他呆呆地停下了动作,良久又带着一丝不甚清明的不舍和委屈说:“我喜欢。”

贺元其的嗓音沉厚,低哑,不知不觉,已经由少年转变为了青年人的音色,却因易感期的思维浑沌表现得像个执拗的小孩,可还是听得楚念心中震动,努力想靠眨眼来确认他说的是 “我喜欢” 三个字。他心跳声响若擂鼓,加码追问道:“你是喜欢我吗?”

贺元其又凑近楚念的脸,“我喜欢,” 他说,因嗅着气味的呼吸律动把后两个字说得很轻,“桃子。”

轻到几不可闻。

楚念的脸瞬间失了血色,他听到贺元其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陶思。

如同一秒便从云端跌入海底,楚念强稳住呼吸,指甲陷进掌心的肉里,不死心地追问:“那你喜欢楚念吗?”

他以第三人询问,赌贺元其认得出自己,带着卑微的,不体面的,细碎的哭腔。

“喜欢楚念的信息素。” 贺元其答非所问,像一个醉酒的人,不断强调着自己的感受。忽而他又皱起眉说:“喜欢信息素,和喜欢人,是不一样的。”

他机械地重复着陶思说过的话,上次他听罢,确实有认真思考他对楚念的感觉。可惜楚念看不见他脸上的困惑。

“喜欢信息素,不是爱,喜欢人,才算。” 贺元其陷入了自我梳理的自言自语。

楚念静默着,在黑暗里红了眼圈。他总算明白了,贺元其在偷偷嗅他后颈的时候,趴在他校服外套上睡午觉的时候,咬他吃了一半的冰淇淋的时候,只是喜欢他的信息素罢了。即便标记了两次,他还是没能让贺元其喜欢上他这个人。

人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可得到的,只不过是水中的月亮。

楚念没有吃到止疼药,他觉得自己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喊疼。

第二天他没有等贺元其醒来,一个人先去了学校。他不想看到如第一次标记后贺元其看自己的眼神,会叫他想入非非,会叫他自作多情,会叫他误以为依恋是喜欢,占有等同爱。还卑劣地想用信息素从陶思那抢走贺元其。

可楚念也怕,怕如愿之后,许多年以后,当有人问起贺元其爱不爱自己时,他还是说:“那是信息素,不是爱。”

怕自己所畅想的,期盼的,与贺元其永久标记,孕育小生命的美满情节,在贺元其看来只是交配与繁衍。

暗恋不会逼退楚念,但恐惧会。

贺元其如医生所料,转天便恢复了,易感期的激素紊乱使他对中间许多细节记忆模糊,唯一清楚的就是楚念帮了他。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