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顿时被问住了,恼羞成怒地道:“上家法。”
少时,他一把抓起小厮送上来的竹条,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宋若翡。
宋若翡端正地跪着,承受着痛楚,又问道:“我不是你的儿子么?你为何不将给予阿兄的爱施舍我一些?”
对,是施舍,而不是分予。
他一直渴望着父爱、母爱,小时候故意四处闯祸便是为了引起父母的关注,而他之所以假扮兄长,亦是为了从兄长那儿偷些父爱、母爱。
不多时,竹条抽破了衣衫,割开了皮肉,鲜血淋漓。
他饿了三日,力不能支,忽地伏倒在地。
宋父见状,不满地道:“跪好,你这个孽子!”
宋若翡想要达成父亲的命令,却失败了,他的下颌因此重重地磕在地面上,甚至磕出了血来。
须臾,他的神志一点一点地涣散了,与此同时,他的体温亦一点一点地流逝了。
他明白自己大概活不了了,但他并不想死,他想高中状元,他想光耀门楣,他想造福百姓,他想向父母证明自己并非一无是处。
于是,他努力地仰起首来,哀求道:“爹爹,救救我。”
然而,父亲并未收手。
他想活命,可他的身体已然不受控制了,宛若一摊死肉,他尽己所能做出的挣扎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片刻后,他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了,魂魄几近离体。
宋父原以为这宋若翡是在装可怜,见其一动不动,才踟蹰着放下了竹条。
宋若翡双目死寂,难以聚光,勉强能看到父亲的轮廓,父亲似乎慌了神。
爹爹是不是后悔打我了?
爹爹或许已施舍我父爱了罢?虽然少得紧。
不过我已不想要了,我要不起。
不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足音由远及近,是娘亲来了。
果然,他嗅到了一股子香粉味,是娘亲最为喜爱的气味。
但他并未料到自己居然有幸被娘亲抱住了,更未料到身为大家闺秀的娘亲居然尖声对候在外头的奴仆道:“愣着作甚么?还不快去请大夫!”